销金窟的雕花窗棂糊着三层桑皮纸,却仍挡不住巷口传来的叫卖声 ——“看报看报,齐王遭贬,闭门思过三月!” 叶昭将刚誊抄好的密信折成纸鹤,翅尖蘸着的朱砂与楚弦泛着的红光隐隐相和,这是南楚 “聚义” 符的标记,见此记号者,需即刻赴会。
“听风阁探到,太子党已接管齐王府外围商铺。” 裴九娘将块墨锭碾进砚台,墨香里混着极淡的硝烟味,是从寒鸦渡方向飘来的,“但暗线传来消息,萧承煜昨夜还在密室见过旧部,递出的字条上画着‘楚’字。” 她袖口滑落枚青铜令牌,刻着南楚皇室的火焰纹,是安阳郡主当年赐给听风阁的信物,凭此可调动楚地十二州的暗桩。
叶昭指尖在纸鹤翅膀上轻叩,节奏与《鹤唳谱》的 “召集令” 完全一致。“他是故意示弱。” 她将纸鹤塞进竹筒,筒底刻着个 “九” 字,交由裴九娘的心腹送往楚地会馆 —— 那里明着是南楚商人的聚所,实则是旧部的联络中枢。窗外的老槐树影里,藏着太子派来的暗卫,靴底沾着的苍术粉与齐王府密道的药味相同,显然是在追踪萧承煜的动向。
楚地会馆的后门挂着串风干的楚兰,花瓣数量是 “三”,代表今日有三位长老在此。叶昭推门而入时,正撞见楚地富商赵仲举将密信塞进泡菜坛,坛沿的水渍里浮着片竹简,刻着 “分兵” 二字 —— 这是激进派的主张,想趁萧承煜失势脱离掌控,单独举事。
“叶姑娘来得正好。” 赵仲举擦着手上的盐水,指缝里还留着竹简的绿痕,“昨日接到楚南急报,五千旧部已备好粮草,只待号令便可北上。” 他身后的屏风后传来铁器碰撞声,显然藏着兵器,激进派的急躁已溢于言表。
叶昭将楚弦横在案上,弦身突然泛红,映得满室朱砂光。“萧公子虽遭贬斥,” 她拨响个泛音,声波震得泡菜坛嗡嗡作响,“但寒鸦渡的粮仓仍在我们手中,此时分兵便是自断臂膀。” 琴囊里露出半截账册,记着楚地旧部的兵器库存,其中三成是萧承煜暗中调拨的,这是她用来压服激进派的底牌。
西厢房突然传来争执声,长老之子楚墨掀帘而入,腰间的佩刀缠着红绸 —— 这是南楚 “死战” 的标记。“叶姑娘莫不是怕了?” 他将封血书拍在案上,字迹潦草如刀,“我父亲在楚北被太子军围困,再等下去便是全军覆没!” 血书边缘的火漆印已裂开,显然是从围困中突围送出的,墨迹里还混着沙砾,透着绝境的惨烈。
叶昭展开血书时,楚弦突然震颤,弦音凄厉如泣。这是血脉感应的征兆,证明血书确是楚地旧部所写。她指尖划过 “三月无粮” 的字样,忽然想起萧承煜昨日通过暗线送来的字条:“楚北粮仓有诈”,墨点溅在 “诈” 字上,像滴未干的血。
“楚公子可知,” 叶昭将血书凑近烛火,火光照出纸背的水纹,是太子军特有的 “诱敌” 暗号,“你父亲的突围路线,恰好撞进太子的包围圈?” 她从琴囊里取出张舆图,用朱砂圈出楚北的峡谷地形,“此处易守难攻,若贸然出兵,只会中了埋伏。” 舆图边缘粘着根发丝,是萧承煜的信物,证明情报来源可靠。
赵仲举的喉结滚动,显然也认出了水纹暗号。楚墨却猛地拔刀,刀光映得他双目赤红:“我看你是和萧承煜一伙的!他失了势,你便想拖延时间!” 刀锋离叶昭咽喉只剩寸许,却被裴九娘甩出的茶盏打中手腕,茶盏里的茶水混着南楚 “软筋散”,楚墨顿时手臂酸麻,长刀哐当落地。
“放肆!” 裴九娘将青铜令牌拍在案上,火焰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叶姑娘是安阳郡主亲授的楚弦传人,轮得到你置喙?” 屏风后的旧部纷纷现身,半数人腰间挂着与令牌同款的纹饰,显然是忠于皇室的嫡系,与激进派形成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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