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玉京城头。太子府的密道里,陆昭明正用银簪在舆图上划出条猩红弧线,末端重重戳在 “望楚坡” 三个字上 —— 那里是叶昭与萧承煜赴寿宴的必经之路,两侧峭壁如刀削,最窄处仅容两骑并行。
“五十名玄甲卫扮成山匪,” 他声音里淬着冰,指尖碾过舆图上的密林标记,“在坡顶备好滚石,谷底埋绊马索。” 案头的青铜灯盏忽明忽暗,映得他眼底的阴鸷愈发浓重,“记住,要活的。”
亲卫统领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在密道里格外刺耳:“殿下,萧承煜的暗卫个个以一当十……”
“那就让容砚再送份‘大礼’。” 陆昭明冷笑一声,从袖中抖落张字条,墨迹未干的字迹正是容砚仿的萧承煜笔迹,“让他的人在望楚坡东侧放火,就说是南楚旧部要截杀齐王,引开暗卫注意力。”
密道外忽然传来鸽哨声,三短两长 —— 是容砚的暗号。陆昭明接过信鸽腿上的密信,展开的瞬间瞳孔骤缩:萧承煜今日并未带常随的三十名暗卫,只留了五人在府中,像是真要独自赴宴。
“看来萧承煜也怕了。” 他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点燃,灰烬飘落在舆图的望楚坡,“再加二十名弓箭手,务必让他们插翅难飞。”
此时的齐王府,萧承煜正对着铜镜慢条斯理地系玉带。镜中映出他身后的赵虎,这憨直侍卫正把柄短刀往靴筒里塞,刀鞘上的虎头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 那是南楚暗卫的制式兵器,三年前萧承煜从母妃旧部手里接过的。
“记住,看到三长两短的鸽哨就动手。” 萧承煜忽然转身,指尖在赵虎腕间的穴位上轻叩三下,那是南楚暗语 “按兵不动”,“别管望楚坡的火,盯着西侧的断崖。”
赵虎愣了愣:“公子,您不是说……”
“容砚的信鸽飞进太子府时,左翅多了根白翎。” 萧承煜扯了扯衣襟,露出里层锦袍上绣的暗纹,竟是张微型望楚坡地形图,“那是东宫卫率的标记,他在给我们报信。”
暮色渐浓时,叶昭已换好赴宴的绯色宫装。楚弦(侍女)正用银剪修剪她鬓边的珠花,珠蕊里藏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沾着南楚特制的 “软筋散”—— 这是裴九娘特意让人送来的,说 “防人之心不可无”。
“听风阁的人说,望楚坡附近多了些生面孔。” 楚弦将枚鸽哨塞进叶昭袖中,哨身刻着半朵玉兰,与萧承煜母妃玉佩上的纹样相合,“裴九娘说,若遇埋伏就往西侧断崖跑,那里有接应。”
叶昭抚摸着腰间的楚弦,琴弦忽然微微震颤。她猛地掀开琴盒,里面的龙纹琴残片竟泛出淡金色微光,这是南楚皇室遇险境时的预警 —— 三年前国破那日,母后的凤琴也曾这样震颤过。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活到寿宴。” 她将残片贴身藏好,忽然想起萧承煜今早派人送来的字条,上面只有 “月上三竿” 四个字,字迹里藏着《鹤唳谱》的泛音记号,对应密信里的 “西崖汇合”。
赴宴的马车刚出巷口,叶昭就察觉出异样。车夫缰绳上的结打得格外松,车轴里卡着截细竹管 —— 那是太子卫率惯用的标记,用来识别目标车辆。她不动声色地用银簪挑开竹管,里面果然藏着张字条,画着望楚坡的地形图,标注着弓箭手的埋伏位置。
“是容砚的笔迹。” 叶昭将字条凑到鼻尖轻嗅,纸上有种淡淡的松烟墨味,与齐王府书房的墨锭气息完全相同,“他在给我们报信。”
楚弦忽然低呼一声,指向车窗外:“姑娘你看!” 街角的酒旗被风卷得猎猎作响,旗角绣着的牡丹被人用墨点了七处 —— 那是听风阁的 “七处埋伏” 暗号,与竹管里的地形图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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