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光的回响 (2-1)

深秋的江城裹着一层薄霜，明远希望小学的银杏叶在晨风中簌簌飘落，金黄的叶片铺满操场，宛如一地碎金。程野站在教学楼顶层，望着不远处正在建设的市民文化中心，塔吊的金属臂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这已经是他参与设计的第三座公益建筑，而每个项目背后，都藏着无数双期待的眼睛。

"程老师！沈老师在实验室等你！"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有个戴眼镜的叔叔找，说是从北京来的！"程野心头一震，快步走向实验室。推开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里，沈南星正与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交谈，对方手中捧着个精致的檀木盒。

"程先生，沈小姐，我是住建部建筑安全监察司的吴正明。"男人起身握手，镜片后的目光透着郑重，"我们关注到你们揭露建筑黑幕、推动行业整改的事迹，特意送来这个。"他缓缓打开木盒，一枚鎏金奖章在绒布上泛着温润的光，底座刻着"建筑之光"四个苍劲大字。

沈南星的手指轻轻抚过奖章边缘，声音有些发颤："这应该属于所有坚持真相的人。"她转头看向窗外，几个孩子正在用树枝在水泥地上勾勒梦想中的房子，"尤其是那些在黑暗里依然相信光明的普通人。"

然而，平静的生活很快被打破。三天后的深夜，程野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惊醒。打开门，浑身湿透的林夏举着一份文件冲进来："市政档案馆失窃了！2018年以来所有工程档案不翼而飞，监控显示，是一群伪装成维修工的人......"她的目光扫过程野苍白的脸，"根据线报，幕后主使和当年周氏集团的残余势力有关。"

沈南星从里屋走出来，已经换好了外套："他们是想销毁最后的证据。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档案的下落。"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个匿名号码发来的定位——城郊废弃的水泥厂。

水泥厂的铁门在夜风里吱呀作响，锈迹斑斑的传送带早已停止运转，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水泥的粉尘。程野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堆积如山的档案箱，突然照见角落里蜷缩的人影——是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怀里死死抱着几本泛黄的账本。

"别过来！"男人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这些东西不能落在他们手里......"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我是周氏的会计，当年被迫做假账，现在......"话音未落，仓库外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

沈南星迅速将账本塞进背包，程野则扶起摇摇欲坠的会计。就在他们准备撤离时，数十辆黑色轿车包围了仓库。为首的男人戴着银色面具，缓步走进来："程野，沈南星，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他抬手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年轻却扭曲的脸——竟是周正雄的私生子周凛。

"我父亲在监狱里受尽折磨，这笔账，该清算了。"周凛的眼神充满恨意，挥了挥手，手下立刻举枪对准众人。千钧一发之际，仓库顶棚突然传来破风声，数十名特警从天而降，林夏举着扩音器喊道："周凛，你已经被包围了！"

混乱中，程野护着沈南星和会计往安全通道跑。周凛红着眼追上来，却在跨越传送带时不慎滑倒，整个人跌进旁边的水泥搅拌机。刺耳的轰鸣声中，他惊恐的惨叫很快被机器的运转声吞没。

当晨光再次照亮江城时，程野和沈南星站在市民文化中心的工地上。经历昨夜的风波，失窃的档案已全部追回，周凛的犯罪证据也被警方掌握。工人们正在浇筑最后一块地基，混凝土缓缓流动，如同金色的河流。

"程老师，沈老师！"孩子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他们推着一辆手推车，上面堆满五颜六色的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装着孩子们从各处收集的"星光"——或是萤火虫标本，或是闪烁的LED灯，还有用荧光颜料绘制的星辰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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