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入局吗?】
【这场情局,非赢即输。】
【真心作注,执念为筹。】
【入局便沉,抽身难走。】
【我赌你,一败涂地!】
*
残阳如血,漫过白府巍峨飞檐,将角门内那方逼仄庭院染得一片凄艳。沈玉纯支半残之躯,倚于冰冷廊柱,喉间腥甜硬生生咽回,唯余肺腑间火烧火燎之痛。
入府三日,她恍若活于刀尖。
那日自洛城辗转来京,一身素衣早已洗得发白,箱笼中仅有几件旧衫,与这朱门大户的锦绣繁华格格不入。角门开启时,门房那双眼在她身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多看一眼皆为污眼。她攥紧袖中那封十七年前的旧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信笺边角早已被摩挲得发皱——那是姑母沈嬗当年寄与父亲的,字里行间满是对娘家的念挂,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表姑娘?”引路的婆子声音尖利,带着几分不耐,“沈姨娘吩咐了,您身子弱,先在这跨院歇着,等过几日见了老太太再说。”
跨院偏僻,墙皮斑驳,廊下石阶缝中青苔遍布。风起,满院荒草沙沙作响,似有暗处低泣。沈玉纯彼时犹存几分天真,只当姑母恐她唐突府中长辈,特意令其先静养,遂感激福身,声轻如羽:“有劳妈妈。”
婆子撇嘴,转身便去,连“有事可唤人”一语都懒得多言。
首日,姑母沈嬗未至。
次日,依旧未临。
唯一小丫鬟送来吃食:糙米杂沙,菜是发黑败叶,碗沿犹带未净油渍。沈玉纯视之,胃中一阵翻涌。她自幼虽非娇养,却也未曾受此折辱。正欲问那丫鬟几句,对方却如见鬼魅,撂下东西便跑,头也不敢回。
直至第三日傍晚,姑母沈嬗方至。
她着一身藕荷色绣玉兰褙子,鬓边斜插赤金点翠步摇。人至中年,依旧风姿绰约,唯眼角眉梢那抹精明,令沈玉纯莫名心头一紧。
“纯儿,苦了你了。”沈嬗拉起她的手,指尖冰凉,语气却热络得很,“前几日府里事多,没来得及来看你,你莫要怪姑母。”
沈玉纯忍着手上的寒意,眼眶微微发热:“姑母言重了,侄女怎敢怪您。”
“好孩子。”沈嬗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忽然叹了口气,“只是你这身子……怕是难撑住。”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姑母给你寻了个好去处,虽说是做妾,可对方权势滔天,你去了,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玉纯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姑母……您说什么?”
“傻孩子,哭什么。”沈嬗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动作却有些粗鲁,“你一个孤女,在这府里如何立足?倒不如嫁过去,有个依靠。”
“可……可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
“这你就别管了。”沈嬗打断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总之是为你好。过几日,我便让人送你过去。”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塞到沈玉纯手里,“这里面是些上好的水粉,你明日打扮得鲜亮些,去给老太太请安,也好让她老人家疼疼你。”
沈玉纯捏那锦盒,只觉如坠冰窟。她终悟,那日引路婆子之轻蔑、小丫鬟之躲闪,皆非无故。姑母哪里是疼她,分明视她为可随意打发之物。
夜中,她辗转难眠,心口之疼一阵紧过一阵。恍惚间,恍若重回洛城沈府——父母刚逝那会儿,叔伯们围于灵堂前,唾沫横飞争分家产,无人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后来,他们将她逐出家们,弃于荒郊,若非一位好心老嬷嬷予她半个馒头,她恐怕早已殒命。
她曾以为京城是归宿,姑母是亲人,却未料,此处比洛城更冷、更黑。
第四日清晨,沈玉纯尚未起身,便闻院外喧哗。她挣扎起身,推开门,只见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闯了进来,为首者正是那日引路的婆子,手中持一根沾了水的鞭子,劈头盖脸便朝她打来:
“好个不知廉耻的小蹄子!竟敢偷府里的东西!”
快穿:玉碎纯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