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命运（8） (2-1)

姜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是一本书里的恶毒女配，注定要成为女主夜梦的垫脚石。她挣扎、反抗，却总是被无形的命运之手推着走向既定的结局。梦里，师尊孟西洲看她的眼神总是冰冷疏离，最终亲手将她逐出师门。

可当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静雪庐熟悉的穹顶，鼻尖萦绕着清冽的松雪气息，身上盖着那件她再熟悉不过的冰绡云纹外袍。

"醒了？"

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姜桐转头，看到孟西洲坐在床边，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柔和与疲惫。

她下意识想坐起来，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别急。"孟西洲的声音很轻，"你气运刚复，还需静养。"

气运？姜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锁灵渊、夜梦、被强行抽离的本源气运...她猛地抓住孟西洲的手，声音发颤："师尊，夜梦她..."

"形神俱灭。"孟西洲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再不会有人伤你。"

姜桐怔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为她挡下一切风雨的男人，看着他眼底那抹深藏的温柔，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为什么..."她声音哽咽，"为什么师尊对我..."

孟西洲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抚上她眼尾那颗朱砂痣。他的指尖微凉，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桐儿可还记得，三年前你在山门外救下的那只受伤的白狐？"

姜桐一愣。那不过是她随手为之的小事，师尊怎会知晓？

"那不是普通白狐。"孟西洲的眸子深邃如寒潭，"那是我的元神化身。"

"什么？！"姜桐惊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孟西洲按住她，继续道："那日我修炼出了岔子，元神离体，化为白狐游荡。若非你以木灵之力相救，我早已魂飞魄散。"

姜桐彻底呆住了。她救的小狐狸...是师尊的元神？

"自那日起，我便知你是我命定之人。"孟西洲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只是你气运被人暗中窃取，命格被改，我不得不..."

"等等！"姜桐突然抓住重点，"师尊是说...您早就知道夜梦在窃取我的气运？"

孟西洲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不止知道。这已是第三次轮回。"

"什么？！"

"第一次，我眼睁睁看你被夜梦夺走气运，堕入魔道，最终死在我剑下。"孟西洲的声音沙哑，"第二次，我提前杀了夜梦，却导致你气运彻底崩溃，魂飞魄散..."

姜桐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冷。师尊竟然...为她轮回两次？

"这一次..."孟西洲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眼尾的朱砂痣，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我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让你'意外'服下情毒，与我...结合，以我冰灵本源为你稳固气运；放任夜梦作恶，待她彻底暴露窃运之术时，一举斩断命运枷锁..."

姜桐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原来师尊的百依百顺，千娇万宠，从来不是因为什么情毒未清，而是...而是...

"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哽咽道。

孟西洲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命运玄妙，过早告知恐生变故。况且..."他难得地露出一丝窘迫，"我不知...你是否愿意。"

姜桐破涕为笑。这个为她轮回两次、默默守护的男人，竟然在担心这个？

她突然伸手，拽住孟西洲的衣襟，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仰头吻上了那微凉的薄唇。

唇瓣相贴的瞬间，她感受到孟西洲浑身一僵，随即被一股大力扣住后脑，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气息清冽如雪，吻却炽热得仿佛要融化她。

良久，孟西洲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桐儿，你这是..."

"弟子冒犯师尊。"姜桐红着脸，却直视着他的眼睛，"请师尊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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