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闲暇之谈 (2-1)

董玉：“瞧瞧，来了这么久咱们一口茶还没吃上，这丫头倒是发起愣来了，这思绪恐怕又是飞去千里之外了。”

董玉以团扇遮住半脸，独露一双笑吟吟的眸子，故意拖着腔调打趣董白。

听到董玉的话，董妙反而神情不安。

董妙：“二姐，杳杳自醒来后就总是突发梦魇，不如还是命宫里的医官再来诊诊吧。”

董妙的叹息声在耳畔响起，董白立即收起思绪，朝着二人扬唇。

模样娇憨极了。

董白：“三姑姑不用了，我只是在思量，明日天晴我该去哪儿狩猎。”

听到这话，董玉眉眼微抬，笑骂道。

董玉：“刚有些起色便想着往外跑，你这关不住的雀儿。”

董白努努嘴。

董白：“二姑姑惯会笑我，我已经好久没有活动过了，再憋久要憋死了。再说了，咱们又没有那些品茶的雅兴，我这儿能有什么好茶，唯一的好茶还是你前些日子让人送来的。”

调侃归调侃，董白还不至于一点茶水都不舍得，只见她话音刚落，素月便恭恭敬敬将茶水呈上来了。

董昭素手微抬，执起茶盏。

董玉：“你祖父的心都是偏着生的，哪次得到好东西不是一时间送往你这儿，你还能缺我那点茶？”

董白：“我倒觉得二姑姑和三姑姑的心也是偏着生的，我那库房都快放不下东西了。”

陪着董玉抽科打诨之际，董白还不忘执起一盏茶水亲自递给董妙。

董妙的性子较为安静，于是自刚才起就静默听着她们的对话，半天插不上一句话，但是，她自然不会将这位姑姑抛之脑后了，一碗水要端平。

董妙接过茶水，眉眼间尽是欣慰，好似吾家有女初长成。

董玉：“既然一个库房放不下再多造几个就是了，正好我这几日又命府上的工匠打造了些金钗环，我挑了些你喜欢的成色给带来了。”

董玉狭长的眸子往后一瞥，立即有婢女上前，将手中的紫檀木盒递给素月。

不用看董白都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毕竟董妙每次出手都极为阔绰。

董白：“那就多谢二姑姑怜爱杳杳了，自幼在我心里二姑姑就是咱们陇西的第一美人，不，二姑姑当为雍州乃至京师第一美人！”

董玉眼眸眯起，似是被董白的话愉悦到了。

忽然，一旁坐着的董妙也含笑启唇，嗓音柔美动听，蕴含无尽温情。

董妙：“我也命人带了些东西过来，这是我为杳杳置办的新衣赏，出自我府上绣工最精湛的绣娘之手。”

话落，便有一排婢女上前，或捧着外衫或捧着衣裙。

董白大致看了一圈，尽是些明艳的颜色，因着原身平日里独爱红色，于是大多是各式各样的红，或嫣红或胭脂或海棠……

正好她也喜欢。

董妙：“这色最衬你的皮肤，那走出远远的一瞧，还以为是个雪人儿。”

董妙牵过董白的手，董白顺势往她身上一趴。

董白：“三姑姑知我。”

董白撒娇卖俏，又哄二人一阵，一室温情。

董玉：“那些下人……”

临走之前董玉眼帘低垂还欲嘱咐些什么，却被董妙阻下，二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相伴离开了董白的住处，余留一阵不高不低的谈话声。

董妙：“二姐，杳杳大病初愈，听不得血腥之语，这段时间少见血也算为她积德了。”

董玉：“身为董家嫡系，见血不过早晚之事。”

董玉：“妙云，我们董家权倾朝野，杀一两个下人罢了，谁敢有异议？”

董玉虽然笑意盈盈，可眼底那抹狠劣却令人不寒而栗。

董妙神色微凝，转而握上董玉的手。

董妙：“姐姐说的是，这个世道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杀便杀了，可你我终归是嫁出去了，而今府上事物自有父亲决断，若是我等越俎代庖，父亲他心中还不知会怎么想。”

董玉面上一怔，随即又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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