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忆海 (2-1)

星空并非穹顶，而是无垠的海洋，悬浮其中，脚下无物，头顶无界，唯有四面八方沉浮着亿万星辰，织成一片流淌的、静谧的光之雾海。但这里并非只有星辰，更有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碎裂的琉璃星屑，无声地悬浮、旋转、漂流在这无重力的幽深里

它们形态各异，晶莹剔透，折射着遥远星辰投来的微光

脚下的平台无声地悬浮，一男一女正仡立在忆海内

摩羯星神·映一：真是……难以想象的壮丽

亿万记忆碎片如破碎的琉璃星屑，环绕着他们缓缓流转、沉浮，折射出恒河沙数的幽微光晕

它们汇聚成光的河流，在无垠的幽暗中无声奔涌

处女星神·戚洄：壮丽？不过是些零落的星尘罢了

处女星神·戚洄：上一任处女/记忆之神所掌管的，是真正的‘纪元之潮’——一个完整宇宙所有存在的回响，与之相比，眼前这些，不过是……残渣

戚洄话音未落，他们脚下那由纯粹星光凝聚的平台边缘，无声地延伸出数条星尘构成的光带，牵引着开始向上加速攀升，无数记忆碎片从身边呼啸掠过，又迅速被抛入下方深不见底的幽暗

上升骤然停止，如同从未移动过

这里没有漂浮的碎片，只有一片纯净到令人心悸的、深紫色的“幕布”

摩羯星神·映一：这是……

处女星神·戚洄：是忆海，或者说是现在的忆海最初的记忆

处女星神·戚洄：即是我接过神谕的那日

摩羯星神·映一：果然和之前的猜想没有错

摩羯星神·映一：连记忆都被刻意删除

碎片的核心景象清晰无比：一片无边无际的溟海，年轻的戚洄尽管面容被兜帽的阴影遮掩大半，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着凡物面对神迹时的惊惶与激动——正单膝跪在一块湿滑黝黑的礁石上。他的身前，双鱼/沧溟星神的手中，托着神谕卷轴，正将它郑重地递向戚洄

然而，在这神圣交接场景的背景中，在那片溟海的最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碑

处女星神·戚洄：看那座碑

顺着戚洄所指的方向看去，碑上本该铭刻神圣文字的地方，此刻却是一片令人心头发紧的空白。

那空白并非光滑，更像是被某种无法抗拒的伟力粗暴地、彻底地抹去

处女星神·戚洄：就在那一刻，神谕交接的瞬间，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我‘看’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锋芒和转折

处女星神·戚洄：可它消失了，连同它现在的实体和我关于那碑文具体内容的核心认知……也被一并抹去了

处女星神·戚洄：我曾向海露（双鱼/沧溟星神）提起过这件事，她却表示溟海从未有过所谓的碑文

摩羯星神·映一：……

映一先是选择了沉默随后她抬起手，指尖流淌出细碎的金色光晕，带着一种时间的威压，悄然渗向前方那片凝固着登神瞬间的记忆碎片。

摩羯星神·映一：我试试是否能用时间回洄

处女星神·戚洄：嗯

戚洄向后退了两步，映一双手在前，细沙般的时间力量一点深入碎片，金色的闪光照亮了整片忆海

那片被力量强行抹除的碑文空白处，骤然向内坍缩！力量化为一个贪婪的陷阱，碑文处的空间瞬间扭曲成一个微型黑洞，疯狂撕扯、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处女星神·戚洄：不对！映一，停下！

戚洄能感觉到自己对这片“忆海”的掌控权正在被那股恐怖的坍缩力量粗暴地剥夺、碾碎

就在那毁灭的漩涡即将将二人彻底吞噬的刹那——

空间如水波般漾开一道平滑的涟漪，一道空间黑洞将二人迅速拉离这片忆海

映一踉跄一步，指尖的金色流沙瞬间溃散消失，戚洄则僵立在原地低头看着那消散的星芒

处女星神·戚洄：果然……

处女星神·戚洄：作为记忆的星神连忆海的控制权都没有，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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