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 (2-1)

在光翎带走夜鸢后其他几位供奉待在原地面面相觑，最终大供奉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千道流（大供奉）：“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光翎虽生性顽皮，但我们五人之中，唯有他能担起教导小鸢儿的重任。况且，他的顽皮也并非毫无分寸。如今让他做小鸢儿的师傅，正是我的一番苦心——借此机会，也好让他收敛一下那不羁的性子。”

金鳄（二供奉）：“可大哥你真放心把小鸢儿交给老五，小鸢儿今天我们也看到了她的天资极好，交给老五九不怕老五把她带坏了？就老五那个顽皮性子，一时半会儿恐怕还是改不过来。”

千道流（大供奉）：“没办法，小鸢儿的武魂太特殊了，把她交给外人教导，我不太放心，还不如让老五带着她属性相辅也能压压老五的性子。老三，你平日里多管着点老五，让他好好教导小鸢儿，等小鸢儿再大点，就把他送进武魂殿学院吧。”

相对于供奉殿这边的严肃，光翎师徒二人在城外则截然相反，甚至可以用玩的不亦乐乎来形容

朱栏飞檐下，绸缎庄的风幡猎猎；青石街心里，驮铃与驼铃相撞，迸出一串碎玉声。摊贩的吆喝、酒楼的箜篌、孩童的笑声，一层层叠成起伏的潮。

就在这潮水里，一冷一暖两抹白，并肩而来。

白发蓝眸的光翎，衣袍是浅蓝白色，以银丝暗绣冰裂之纹。日光拂过，衣上似有碎冰流动，映得他肤色愈发冷白，像一尊自雪岭深处走出的玉人。偏生那双眼蓝得极净，仿佛把天穹最中央的一捧冰湖剜了来，嵌在睫羽之下；行人多看一眼，便错觉有雪屑扑面。

而白发红眸的夜鸢，恰好是他掌心里跃出的火苗。绯红锦缎裁成短衫，袖口以乌金丝滚了流云，风一吹，便扬起一截细白手腕——腕骨伶仃，像夜里折下的梨枝。她的白发并未束冠，只以一根红绦松松挽了，发尾垂到腰窝，随步幅一荡一荡，把街旁灯笼的光晃得粉碎。那双红瞳则盛着半城灯影，潋滟得要滴出血来，偏她一笑，又成了三月桃花汛。

“糖葫芦——冰窖里镇过的——”

小贩拖着长腔，竹签尖头颤巍巍的糖晶晃进夜鸢眼底。她指尖在虚空一点，未出声，光翎已侧目：“牙不疼了？”

夜鸢“嘶”地倒抽口气，昨日偷吃的桂花糕似乎还在齿间泛甜。她捂住腮，红眸却滴溜溜转，像只偷灯油未遂的狐。光翎低叹，掌心翻出几个金魂币，指节一弹，金光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入小贩怀里。

“两串，去核。”

声音不高，却像雪夜檐前坠冰，清寒里自带威仪。小贩忙不迭称是。

夜鸢垫脚去够签子，指尖将触未触，糖晶映着她眸中一点雀跃。光翎抬手，先她一步取来，垂睫，以袖口替她擦去最外层将化的糖衣——动作慢条斯理，像抚过剑锋上的霜。

街心忽起一阵风，吹得檐角铜铃乱响。光翎的银发掠过夜鸢耳畔，带着远山雪松的气味；而夜鸢的红绦则缠上他腕间，仿佛雪里蜿蜒的一脉朱砂。

行人不由自主避让，又忍不住回头。

——那是怎样的一双人？

一个像从亘古冰原劈下的冷月，一个像从燎原之火里淬出的残阳。月与火本该相隔天渊，此刻却并肩走在人间最喧嚣处，连尘世的嘈杂都成了陪衬。

“师傅，”夜鸢咬下一颗山楂，鼓着腮帮子含糊道，“他们都在看我们。”

光翎没应声，只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耳廓时，夜鸢听见极轻的一句：“那就让他们看。”

语罢，他掌心向下，微一用力，夜鸢的手便被裹进他冰凉的指间。十指相扣，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与绯红衣袖交错，像雪地里陡然绽开的一枝红梅。

人潮在他们身后合拢，又分开。

光翎垂眸看她，银白长发被午后日光镀上一层近乎透明的霜色，发梢垂落肩头时像一捧新雪被风揉碎。那双澄澈的冰蓝眼在睫羽阴影里显出几分冷冽，偏偏眼尾微挑，便又生出几分似笑非笑的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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