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诀4 (2-1)

回到竹屋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妲己解下腰间的香囊，将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倒在桌上。

“我在这里面的身份是什么？” 她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指尖划过微凉的杯壁。

团团在桌上打了个滚，立刻支起小短腿，脸上写满了的兴奋：“大小姐，你可算问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稀里糊涂地走剧情呢。”

妲己抬眼瞥了他一下。

“哎哎，我说我说。”

团团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小册子，清了清嗓子念道，

“你原本是昆仑墟后山修炼的九尾狐，本体是极罕见的玄狐，天生就带着几分仙骨。后来拜在元始天尊座下，百年内就修出了神格，成了水云天唯一一个以妖身封神的苏妩上神。”

他翻了一页，语气沉了些，

“但水云天那些老顽固表面敬你，暗地里都骂你是‘妖障’，觉得你玷污了神位。你看透了他们的虚伪，又看不惯天界对妖族的打压，就想带着几个相熟的小妖离开水云天，回昆仑墟去。”

小册子上的字迹开始闪烁红光，团团的声音也低了几分：“结果…… 他们说你要叛逃，联合起来设了个局，污蔑你勾结魔族，要在诛仙台上斩了你的元神。这个时候元始天尊救下了你，但是将你的记忆消除了。自己却被按上包庇妖族的罪名，罚去守南天门百年。”

妲己指尖的动作彻底停住，杯中的冷茶晃出细碎的涟漪，映得她眼底一片晦暗。

“元始天尊…… 救了我？” 她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记忆里那位道骨仙风的师尊，永远端坐在莲台之上，说 “天道无情，神位无亲”，怎么会为了一个妖身封神的弟子，甘受 包庇妖族的罪名？

团团点点头，小爪子指着册子上红光最盛的地方：“是啊，这里写着呢。诛仙台那天，所有仙将都以为你必死无疑，是元始天尊突然现身，用自己的半颗元神护住了你的魂魄，还说‘苏妩犯错，自有贫道管教，轮不到旁人动刑’。”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但他也没让你好过…… 消除记忆的时候，连带着你修出的神格都打散了大半，等于让你从头开始。而且他守南天门那百年，听说日日受天雷鞭笞，仙骨都被劈裂了……”

妲己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她脑海突然想起里那些零碎的片段， 莲台上的背影，拂尘扫过地面的轻响，还有一句模糊的 “痴儿”。

原来那些不是错觉，是被硬生生剜去的记忆里，漏出来的边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问，声音有些发哑。是为了维护昆仑墟的颜面？还是觉得她这颗妖才尚有利用价值？

团团扒着小册子翻了半天，摇着圆脑袋：“没写哎…… 只说元始天尊临走前，给你留了句话，让你‘忘了前尘，随心而活’。”

“随心而活……” 妲己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忽然嗤笑一声。

被抹去记忆，被打回原形，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谈何随心？

“那我……” 她顿了顿，“后来回青丘了？”

“没有。” 团团摇摇头，指着册子上的字，“你被元始天尊放走后，就没了踪迹。水云天说你死在了逃亡路上，青丘说你去了人间历劫，反正谁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哪。直到这次系统绑定，你才以这个身份被投到这个时间点，所以现在的人只知道昆仑墟有个叫苏妩的玄狐，还不知道你后来封神又叛逃的事。”

“不过你这次在九幽炼狱动用缚灵鞭剑，估计要被盯上了。”

团团扒着香囊口，小嗓门带着点担忧，“那武器是元始天尊当年亲手为你淬炼的，带着昆仑墟的仙泽，懂行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妲己正摩挲着帷帽的系带，闻言动作顿了顿：“无妨。”

认出来又如何？她本就没打算一直藏着。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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