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南的手掌带着夏末的热度,指腹磨出层薄茧,攥得林溪手腕发紧。她被他拽着穿过人行道,悬铃木的影子在两人身上碎成光斑,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浅棕色毛绒包在胳膊上晃悠,里面的画笔撞出细碎的响,混着她乱得不成调的心跳。
“你慢些……”林溪想挣开手,指尖却擦过他虎口处的小疤——像道没长好的月牙,是上次打架蹭的。沈彦南步子没顿,校服外套敞着怀,露出里面黑色T恤,领口被风掀起一角,锁骨处的小痣若隐若现,像滴落在白纸上的墨。
他们在街心公园的长椅前停住。松开手时,林溪的手腕上印着道浅红的痕,像条没画完的线。沈彦南转身坐下,长腿随意岔开,背对着夕阳,侧脸的轮廓镶着圈金边,唇钉在光里亮了亮,像颗没被磨圆的星子。
“画吧。”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喉结滚了滚,“不是要画眼睛?现在看够。”
林溪愣了愣,慌忙从包里翻出素材本。牛皮纸封面被晒得发烫,她捏着铅笔的手微微发颤,笔尖悬在纸上半天,才敢落下第一笔。沈彦南的眼睛确实生得好,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密得像小扇子,光从他身后漫过来,在眼睑投下片浅灰的影,像幅没干透的素描。
“你盯着我做什么?”沈彦南忽然睁眼,目光直勾勾撞进她眼里,带着点不耐烦的凶,却没真的让人发怵。林溪慌忙低头,铅笔在纸上划错道线,把眼角的弧度画得太翘,像只受惊的猫。
“不是说学艺术的?”他嗤笑一声,却没移开视线,“就这水平?”
“我……我紧张。”林溪的耳尖泛着热,指尖蹭过橡皮,想擦掉那道错线,却越擦越乱。沈彦南忽然倾过身,离得极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是柠檬味洗衣粉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还有点青草的涩。
“这里。”他的指尖点在画错的地方,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带着点凉,“眼尾没那么翘,往下收点。”他的手擦过她的手背,像片落叶扫过皮肤,引得她指尖发麻。
林溪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铅笔差点从手里滑下去。重新落笔时,发现他在看她的手——那只捏着铅笔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手背上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颜料,是昨天调的钴蓝,像块没擦净的天空。
“总往手上蹭颜料?”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没那么冲了。
“嗯……有时候来不及擦。”林溪的笔尖顿了顿,画好他的左眼,正想描右眼,却见他在笑。不是嘲讽的那种,是唇角轻轻扬起来,带着点促狭的坏,唇钉在光里跳了跳。
“笑什么?”她鼓起勇气抬头,撞进他眼里的碎光里,像跌进晒暖的河。
“没什么。”他别开脸,却把侧脸转得更明显,方便她落笔,“快点,等下要去打球。”
风从树梢溜过,带着槐花香。林溪的铅笔在纸上沙沙响,偶尔抬眼时,发现他没再看她,正望着远处的秋千,睫毛垂着,像只安静的鸟。她偷偷在画纸角落勾了个小小的唇钉,圆圆的,像颗被阳光吻过的铆钉。
“好了没?”他忽然回头,吓得她手一抖,铅笔在右眼的地方划了道长痕。林溪慌忙合上本子,像藏什么秘密似的抱在怀里。
“画……画好了。”她的声音发虚,不敢看他。
沈彦南挑了挑眉,伸手要去拿本子:“我看看。”
“不行!”林溪把本子往怀里紧了紧,像护着幅没完成的杰作,“还没画完,不能看。”
他盯着她泛红的耳垂看了会儿,忽然笑出声,这次笑得很清楚,连眼尾的弧度都软了些:“行,不看。”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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