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欢悸颜为她别上珍珠发夹的手。发夹是母亲新买的,碎钻在灯光下闪得晃眼,可她总觉得不如以前那支塑料的枫叶夹——那是小学时欢悸颜用零花钱买的,边角都磨圆了。
“姐姐,这个颜色衬你。”欢悸颜退后半步,打量着镜中的她,语气里带着真切的笑意,“你皮肤白,戴珍珠好看。”
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五天早起为她梳头了。从校服领口的蝴蝶结要系成对称的菱形,到早餐时牛奶要温到刚好不烫嘴,欢悸颜把每个细节都照顾得妥帖,妥帖到让许栀余觉得陌生。
发夹扣合的轻响里,许栀余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镜子传过去:“你这几天,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欢悸颜捏着梳子的手顿了顿,随即笑起来,眼角弯出浅浅的梨涡,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总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因为我们是姐妹啊。”
“以前不是。”许栀余看着镜中她的眼睛,“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这么对我的。”
梳子从发间滑落,掉在地毯上没发出声响。欢悸颜弯腰去捡时,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表情,再抬头时,眼眶已经红了:“姐姐,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总觉得……总觉得你回来就会抢走爸妈的注意力。”
她走到镜子前,指尖轻轻碰了碰镜中许栀余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玻璃:“可那天在画具室,看到你撞到头流那么多血,我突然就怕了。我想起小时候,你总把最后一块蛋糕留给我,下雨时背着我蹚过水洼……”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悔意:“我们认识十五年了啊,栀余。从幼儿园你把摔破膝盖的我扶起来开始,我们就该一直好好的。”
“十五年”这三个字像根针,轻轻刺破了许栀余心里那层防备。记忆碎片涌上来:幼儿园滑滑梯上的牵手,小学课本上写着的“余悸”,初中那年她把自己的奖学金偷偷塞给欢悸颜买画板……那些被嫉妒和车祸掩埋的温暖,好像真的在她泛红的眼眶里慢慢浮现。
许栀余看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画笔磨出来的,和记忆里那个总爱抢她彩笔的小姑娘的手,渐渐重合。
“所以,”她轻声问,“你是因为记起这些,才对我好的?”
“是。”欢悸颜用力点头,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梳妆台上的珍珠发夹上,“姐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像小时候那样。”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片朦胧的光晕。许栀余看着她泪痕未干的脸,忽然想起张崔泽那天的话——“别轻易信她”。可眼前的眼泪那么真实,那些关于“小时候”的细节,又不是能凭空编出来的。
她拿起那支珍珠发夹,轻轻放在桌上,转而从抽屉里翻出个旧铁盒。盒底压着的,正是那支磨圆了角的枫叶夹。
“这个,你还记得吗?”她把发夹递过去。
欢悸颜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伸手接过,指尖抚过磨平的边角,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记得……这是我用攒了三周的零花钱买的,你当时说,像秋天的颜色。”
那一刻,许栀余心里的某块坚冰,好像真的开始融化了。
晚餐时,她主动夹了块排骨给欢悸颜,母亲惊喜地睁大了眼,父亲也笑着端起酒杯:“看来我们栀余是真的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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