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之影 (2-1)

艾莉丝的指尖触碰到窗棂上的冰霜，那些霜花竟像活物一般，顺着她的手指攀附而上，在她的皮肤表面凝结成细密的纹路——神纹。

阿尔伯特站在她身后，银发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她惊愕的脸。

"别慌，"他的声音低沉，"这只是最基础的温度操控。"

"基础？"艾莉丝盯着自己掌心不断蔓延的冰晶纹路，"我连一杯茶都冻不住，现在却能——"

她无意识地一挥手，露台栏杆瞬间覆上一层厚厚的冰壳，寒气四溢。

阿尔伯特眯起眼："看来莉莉丝的神力开始苏醒了。"

"莉莉丝？"艾莉丝猛地转身，"那个弑神者？"

阿尔伯特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昨晚梦见了什么？"

艾莉丝的呼吸一滞。

冰封的神殿。染血的王座。银发神君被长剑贯穿胸口时，嘴角那抹解脱般的笑。

"我……"她的声音发抖，"我梦见我杀了你。"

清晨的皇家图书馆，艾莉丝披着斗篷溜进禁区。

自从神力觉醒后，她对"冰"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此刻，她能感觉到档案室最深处的那本《神陨纪年》在"呼唤"她。

书页翻动，泛黄的羊皮纸上记载着触目惊心的真相：

「星元前3024年，弑神者莉莉丝以寒冰之刃贯穿玄霜神君心脏，神血染红永恒冰殿。然神格未灭，化为三十六枚碎片散落人间……」

文字到这里突然中断，后面的内容被人为撕去。

艾莉丝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残缺的页缘，一缕冰晶从她指腹渗出，竟在空中补全了消失的文字：

「莉莉丝自愿冰封神魂，以镇守玄霜神格不堕魔道。」

"原来如此。"

三皇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艾莉丝猛地合上书，却见他手持烛台，火光映照下表情阴鸷："我亲爱的妹妹，你果然在找这个。"

他举起一本烫金笔记，封面上赫然是父皇的私人印鉴。

"想知道为什么父皇三十年前会去北境冰川吗？"他轻笑着翻开笔记，"因为那里沉睡着——"

"砰！"

一道冰锥突然贯穿笔记，寒气瞬间吞噬了火焰。阿尔伯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眼中泛着危险的蓝光："三殿下，偷看国王日记是死罪。"

训练场的冰层尚未融化，艾莉丝却已经能自如地行走其上。

阿尔伯特抱臂站在场边，看着她笨拙地操控寒气在掌心凝结成各种形状——时而像玫瑰，时而像飞鸟，但总在成型的瞬间溃散。

"集中注意力，"他冷声道，"神力不是玩具。"

"我试过了！"艾莉丝挫败地甩手，"每次快要成功时，右眼就疼得像被火烧——"

话音未落，她突然捂住右眼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从眼底炸开，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签搅动她的脑髓。

阿尔伯特瞬间出现在她身旁，一把扯开她捂眼的手。

艾莉丝的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瞳孔深处有冰蓝色的火在燃烧。

"该死！"阿尔伯特猛地将她按进怀里，左手成爪按在她右眼上，寒气喷涌而出，"莉莉丝，你休想现在出来！"

极寒与灼热在艾莉丝眼中交锋，她疼得浑身痉挛，却听见阿尔伯特在她耳边低语："看着我，艾莉丝，只看我。"

不知为何，这声音让她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当剧痛退去，她发现自己正死死抓着阿尔伯特的军装前襟，而他锁骨处的霜花神纹正散发着与她右眼同频的蓝光。

"这是……"

"共鸣。"阿尔伯特松开手，声音沙哑，"我的神纹和你的眼睛，是同一场战争的伤疤。"

深夜，艾莉丝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她又变成了莉莉丝，手持冰刃站在神殿中央。但这次她看清了——被冰封在王座上的不只是玄霜神君，还有数以百计的其他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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