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柳家祖母的探望 (2-1)

柳如烟被严加看管后，京中总算清静了些。只是那枚碎裂的玉佩，萧景恒始终带在身上，用锦袋层层裹着，偶尔林书瑶撞见他摩挲锦袋的模样，总觉得他眉宇间藏着些说不清的沉郁。

这日，医馆来了位特殊的病人——柳家的老夫人，柳如烟的祖母。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坐在诊室里，看着林书瑶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

“林姑娘，”她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个小匣子，“老婆子今日来，不是为了看病，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匣子打开，里面竟是那半块被萧景恒攥裂的玉佩。只是此刻，断裂处被精心打磨过，还嵌了圈细小的珍珠，勉强能看出原本的模样。

林书瑶愣住了。

“这玉佩，原是你母亲的陪嫁，当年……是如烟糊涂，偷了去。”老夫人眼中满是愧疚，“她总说，有这玉佩在，王爷就能念着旧情。可她不明白，人心若变了，再多念想也是枉然。”

她顿了顿，声音越发苍老：“前日我去看她，她还在哭着要玉佩。我这才知道，王爷早把玉佩从她那里取走了，却一直没还给你……是老婆子没教好孙女，让你受委屈了。”

林书瑶指尖拂过玉佩上的裂痕，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印记，是萧景恒那日攥碎它时留下的。

“老夫人不必如此。”她将玉佩推回去，“过去的事，我已不在意了。”

“你拿着。”老夫人却执意将匣子塞进她手中，“这是你的东西，也该物归原主。至于如烟……她犯的错，自有国法家规处置，老婆子只求你，看在她曾救过王爷的份上，莫要赶尽杀绝。”

送走老夫人，林书瑶拿着那半块玉佩回到后院，正撞见萧景恒站在药圃前，手里拿着把小锄，笨拙地给薄荷除草。

“这是什么？”她扬了扬手中的匣子。

萧景恒转过身，看到玉佩的瞬间，脸色微变：“柳老夫人来过了？”

“嗯。”林书瑶打开匣子，“她说，这该还给我。”

他沉默地看着那半块玉佩，良久才道：“当年柳如烟挡箭，我确实欠她。所以她偷了玉佩，我虽知晓，却想着……等她性子收敛些再取回来。是我拖沓，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你不是欠她，是欠你自己。”林书瑶忽然道，“你总想着用恩情绑架自己，却忘了是非对错。”

萧景恒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这玉佩，”林书瑶将匣子放在石桌上，“碎过一次，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像有些事，做错了，道歉是应该的，但弥补的方式，不该是委屈另一个人。”

他望着她，忽然伸手将那半块玉佩从匣子里取出来，走到不远处的井边。林书瑶看着他将玉佩扔进井中，“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再无踪迹。

“你……”

“碎了的东西，留着只会硌心。”萧景恒转身，掌心还沾着井水，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亮，“瑶瑶，过去我总被‘恩情’‘责任’捆着，看不清自己的心。直到遇见你，才明白真正该珍惜的是什么。”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半块玉佩，我扔了。剩下的半块，在我这里。往后，我不想再拼凑什么，只想和你一起，把往后的日子过好。”

林书瑶低头，看着他掌心的薄茧，那里曾为她研墨、为她剥橘子、为她挡过风雨。她忽然笑了，反手握住他的手。

“萧景恒，”她抬眸望进他眼底，“药圃里的当归该收了，你不是想当医馆管事吗？先从晒药开始学吧。”

他愣了愣，随即笑得像个孩子：“好！我一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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