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来得格外早,萧景恒处理完北疆军务回京时,林书瑶正在药圃里给紫苏盖稻草。他翻身下马,刚要喊她,却见她身子一歪,直直倒了下去。
“瑶瑶!”他疯了似的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她的手冷得像冰,脸色白得吓人。
太医赶来时,诊脉的手都在抖,最后对着萧景恒摇了摇头:“王爷,王妃是积劳成疾,加上早年在江南落下的病根……怕是……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萧景恒像被抽走了魂魄,抱着林书瑶的手止不住地抖。他想起她在疫区不眠不休救人的样子,想起她怀着念安时在江南独自撑着医馆的艰辛,想起她总说“没事”,却在夜里悄悄咳嗽……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早已埋下了隐患。
林书瑶清醒时,躺在萧景恒怀里,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虚弱地笑了笑:“别难过,我不怕。”
“胡说!”他握紧她的手,声音哽咽,“我这就去请遍天下名医,一定能治好你!”
“没用的。”她轻轻摇头,气息越来越弱,“萧景恒,我这辈子,最幸运的是遇见你,最遗憾的是……不能陪你到老了。”
她让他把念安抱过来,孩子才五岁,还不懂“离世”是什么意思,只是趴在床边,抓着她的衣角:“娘亲,你什么时候陪我放风筝?”
“等明年春天……”林书瑶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娘亲就陪你去。”
她看着萧景恒,眼神温柔得像江南的春水:“照顾好念安,别让他学你当年的倔脾气……还有,药圃的紫苏,记得按时浇水……”
话没说完,她的手就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萧景恒抱着她渐渐变冷的身体,像一尊不会动的石像,直到念安哭着喊“娘亲不理我了”,他才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像受伤的兽。
林书瑶下葬那天,下了场大雪,把王府的药圃盖得严严实实。萧景恒穿着素色的丧服,站在墓前,一站就是一天,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他却像没察觉。
后来的日子,萧景恒像变了个人。他不再笑,不再发脾气,只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念安和公务上。每天清晨,他会去药圃看看那些紫苏,就像林书瑶还在时那样;晚上,他会给念安讲她的故事,讲她在江南开医馆的日子,讲她如何用一味紫苏救了急症的病人。
念安渐渐长大,眉眼越来越像萧景恒,却继承了林书瑶的温和。他常常缠着父亲:“爹爹,娘亲真的去天上种紫苏了吗?”
萧景恒会摸着他的头,轻声说:“是,她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有次念安发高烧,萧景恒守在床边,看着孩子烧得通红的脸,忽然想起林书瑶当年也是这样,急得团团转。他笨拙地按照她留下的医案煎药,一勺一勺喂给孩子,动作竟和她当年如出一辙。
夜深人静时,他会坐在林书瑶的书房里,翻她留下的医案,上面还有她淡淡的字迹,翻到最后一页,夹着张纸条,是她的笔迹:“萧景恒,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药方。”
他握着纸条,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的愧疚,知道他的珍惜,只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十年后,念安长成了挺拔的少年,继承了林书瑶的医术,在京城开了家医馆,取名“书瑶馆”。萧景恒退了爵位,陪着儿子守在医馆里,像当年林书瑶那样,给病人诊脉、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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