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紫苏 (2-1)

桂花糕的甜香混着紫苏的清冽在舌尖萦绕，林舒瑶看着萧景珩指尖沾着的一点糕粉，忽然想起梦里他总爱偷吃她做的紫苏糕，每次都被她抓个正着，却耍赖似的把糕粉蹭在她脸上。

“在想什么？”萧景珩递过纸巾，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唇角，像羽毛拂过心尖。

林舒瑶脸颊微热，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在想……你种的紫苏，什么时候能收。”

他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等周末带你去看。在城郊租了块地，不光有紫苏，还有你上次提过的薄荷和迷迭香。”

她猛地抬头——那些是她写在教案备注里的“适合搭配紫苏的香草”，不过随手一记，他竟真的记在了心上。

离开私房菜馆时，巷口的风带着秋意。萧景珩自然地脱下外套搭在她肩上，衣料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他身上特有的药草香，像极了梦里他每次从药庐回来时的味道。

“下周有场古方研讨会，”他放慢脚步配合她的步子，“主办方送了两张票，想不想去？”

林舒瑶点头时，看见他手里拎着的打包袋——里面是老板额外送的紫苏酱，说“萧医生每次来都要带一罐”。她忽然想起，梦里他总在她研究新药方时，默默备着她爱吃的酱料，说“药太苦，得用甜的中和”。

走到教学楼门口，萧景珩接过她递来的外套，却没立刻松手。暮色在他睫毛上投下浅影，他轻声问：“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饭吗？食堂的紫苏粥，据说很地道。”

这邀请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她想起梦里无数个清晨，他总在她梳妆时，端着温热的紫苏粥进来，说“瑶瑶，趁热喝，养胃”。

“好。”她的声音比晚风还轻，却带着无比清晰的笃定。

他松开手时，指尖不经意碰了碰她的手背，像在确认什么。转身离开的瞬间，林舒瑶看见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和梦里那个得逞的王爷如出一辙。

回到办公室，她翻开萧景珩给的实验数据，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是他清隽的字迹：“查了古籍，紫苏梗配陈皮，治相思郁结最有效。”

林舒瑶捂住发烫的脸颊，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教案上“只愿君心似我心”的批注旁。她忽然明白，所谓跨越时空的重逢，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桥段，而是藏在每一个“恰好记得”里——

他记得她的口味，记得她的喜好，记得她未曾说出口的惦念，就像她记得他皱眉时该递上的热茶，记得他伏案时该添的灯油，记得他藏在严肃下的温柔。

第二天清晨，食堂的紫苏粥冒着热气。萧景珩坐在对面，正细心地帮她挑出碗里的姜丝——那是她从小就不爱吃的东西，连母亲都时常忘记，他却看一眼就记住了。

“研讨会的资料我整理好了，”他推过一个文件夹，“里面有篇关于‘紫苏在宋代方剂中的应用’的论文，作者署名和你梦里的医馆同名。”

林舒瑶翻开文件夹，论文末尾的作者名赫然是“景恒”。她抬头时，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

“是我托人查的，”他坦然承认，“原来梦里的事，不是凭空捏造。”

粥的热气模糊了镜片，也模糊了时空的界限。她忽然想起研讨会的主题——“古方与今人的对话”。或许，他们正在上演的，就是最动人的一场对话。

离开食堂时，萧景珩的手机响了，是实验室的同事问数据细节。他讲电话时的语气专业而冷静，挂掉后却立刻切换回温和的调子：“下午有空吗？想请你帮个忙——新收的紫苏，不知道怎么腌才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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