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饕餮 (2-1)

四个人像被赶的鸭子一样走进了活动室。蒋莹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限——二十多个老人围坐成一圈，每个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嘴角挂着完全相同的微笑，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新护工来啦！"最胖的那个老头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下水道里传出来的，他拍手的动作整齐得像机器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蒋莹注意到老人们的指甲都异常的长，而且泛着诡异的青色。更可怕的是，当她不小心踩到一个老太太的拖鞋时，那老太太的脚趾头居然像蜥蜴一样动了动，还...还舔了舔嘴唇？

"孩子们别拘束～"一个白发老太太一把抓住刘琴琴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陪奶奶说说话就好～"她的舌头在说"说话"这个词时，不自然地伸出来舔了舔嘴角。

蒋莹被安排坐在轮椅老头旁边。老人膝盖上摊着相册，泛黄照片里全是年轻护工与老人们的合影。"这都是以前的志愿者，"他翻页时蒋莹看到照片边缘有焦痕，"他们后来啊...都留下不走了。"

相册最后一页被撕掉了，只残留几道抓痕般的印记。轮椅突然吱呀作响，老人凑到她耳边："小姑娘，你闻到厨房炖肉的香味了吗？"他呼吸带着地窖的潮气，"张护工最拿手的是...红烧肋排。"

活动室角落的座钟突然敲响，所有老人同时停止动作。蒋莹这才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钟。

"开饭时间到——"张护工拖长声调，老人们齐刷刷站起来。他们的关节发出爆豆般的声响，有几个甚至直接用手掌撑地倒立行走。李梦终于忍不住尖叫，却被白发老太太一把捂住嘴："乖，别吓着其他老人。"

秦风想冲过去救人，却被胖老头轻松按回座位。三百斤的身躯移动时竟没发出任何声音："小伙子急什么？"他嘴角裂到耳根，"马上就轮到你了..."

后门走廊的阴影里，顾锦眠摘下了银色面具。他耳中的系统提示与蒋莹他们听到的截然不同：【B级副本"暮年饕餮"已激活，诡异类型：拟态食人种】。慕延正把玩着水晶杖，杖尖在黑暗中划出靛蓝色轨迹："会长大人，那群学生快成盘中餐了哦？"

"再等等。"顾锦眠银发束在脑后。

活动室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蒋莹趁机挣脱轮椅老头，看到刘琴琴被三个老太太按在蛋糕前——她们正试图把蜡烛往她眼睛里插！李梦的尖叫变成了呜咽，因为张护工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舌头像蜥蜴般伸长舔她耳垂。

"食物就该有食物的自觉。"胖老头的皮肤开始融化，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牙齿，"你们志愿者申请表上签的名字，可是最好的餐前祷告..."

蒋莹抄起花瓶砸向最近的"老人"，陶瓷碎片在对方额头划开伤口——没有血，只有黑色絮状物涌出。她拽起吓傻的秦风："跑！"

走廊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墙壁渗出混着头发丝的黏液，地板上突然出现了无数张嘴巴，正在"吧唧吧唧"地流口水。蒋莹撞开一扇标着"厨房"的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直接吐了出来——

不锈钢料理台上摆着六套餐具。五号餐盘里是刘琴琴的学生证，六号盘子里...是她上周来考察时用过的水杯，杯沿上还留着她的口红印。

"他们在标记猎物..."蒋莹浑身发抖得像筛糠。

突然，整面墙像窗帘一样被掀开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银发飘飘的男人站在庭院里，旁边是个棕发少年，正在用扑克牌搭建某种立体结构。

"德里克斯学院，慕延，为您服务～"棕发少年行了个夸张的礼，手中的水晶杖一挥，扑来的张护工直接被压成了纸片人，"上面那位装逼的会长大人，该您登场啦～"

银发面具男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地时手中多了一把由水雾凝成的长剑。他一剑扫过，老人们的皮囊像气球一样炸开，露出里面纺锤形的黑色本体——那些东西长着无数张嘴，正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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