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落魄倔强受与美强惨疯批攻（5） (3-2)

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在即将碰到那布满黑色咒纹、散发着浓郁死气的皮肤时，猛地僵住。

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墨潇湘灰败皮肤下，那如同墨汁般浸染的血管。近到能感受到那萦绕不散的死寂黑气中，散发出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衰亡气息。

他……真的死了？

凌清宵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蚀骨销魂咒的阴寒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手背上那些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的黑色咒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变得更加活跃，贪婪地汲取着他残存的生命力。

一股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求生欲，混杂着蚀骨销魂咒带来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毁灭冲动，如同野火般猛地窜上心头！

杀了他！

吞噬他！

这具尸体里或许还残留着力量！吞噬掉！活下去！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凌清宵的理智！他的眼神变得混乱而暴戾，手背上蔓延的黑色咒纹如同获得了养分，疯狂地扭动着，散发出更加浓郁的不祥气息！他那只僵在半空的手，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贪婪的颤抖，缓缓朝着墨潇湘那毫无生机的脖颈抓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那冰冷皮肤的刹那——

“嗡……”

识海深处，那根连接着两人、本该随着墨潇湘“死亡”而断裂的暗金色契约锁链，极其微弱地……震颤了一下！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挣扎的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微尘，极其短暂地，传递了过来！

如同垂死的星辰最后一丝微光！

凌清宵的动作，骤然僵住！

混乱暴戾的眼神瞬间清明！那疯狂滋生的毁灭吞噬欲望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没死？！

这念头如同惊雷，劈开了凌清宵心中的绝望和混乱！他猛地收回手，不顾一切地扑到墨潇湘身边，颤抖的手指按向他脖颈侧方——那里本该是脉搏跳动的地方。

触手一片冰冷死寂。

没有心跳。没有脉搏。

只有那深入骨髓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寒意，以及皮肤下黑色咒纹如同毒虫般缓慢蠕动的诡异触感。

但是！

凌清宵死死盯着墨潇湘那布满黑色咒纹的脸。在那死寂的灰败之下，在那被诅咒彻底侵蚀的表象之下，他凭借那微弱到极致的契约链接，凭借自己天生道体对生命本源那近乎本能的、残存的敏锐感知……

他捕捉到了！

在那如同彻底熄灭的火山灰烬的最深处，在那被蚀骨销魂咒彻底覆盖的死亡表象之下，有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如同风中残烛般死死不肯熄灭的……生命火种！

那火种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但它顽强地存在着！被一股近乎偏执的、凌驾于诅咒之上的强大意志死死守护着！

是墨潇湘！他还没死！他的神魂还未彻底消散！他在与这诅咒进行着最后的、惨烈到无法想象的拉锯战！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巨大的压力瞬间攫住了凌清宵！他还活着！但他随时可能彻底湮灭！

怎么办？怎么救他？

凌清宵环顾四周。魔渊之底，死寂绝望，只有永恒的罡风和腐蚀性的气息。没有任何灵药，没有任何助力。他自己也身中诅咒，灵力枯竭，濒临绝境。

就在这绝望之际，他猛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左手手背上那密密麻麻、疯狂蔓延的黑色咒纹！

一个疯狂、却又在绝境中唯一可行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分担！

契约是双向的！诅咒的转移……也可以是双向的！

墨潇湘用自己作为堤坝，拦截了绝大部分诅咒洪流，甚至最后切断了向他转移的通道，只求他能活下去。

而现在……他要将这通道……重新打开！反向分担！

他要用自己的残躯，分担墨潇湘体内那即将彻底吞噬他最后一丝生命火种的诅咒之力！

哪怕……这会加速他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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