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碎邪灵 (2-1)

玄冰渊底下“咔嚓”一声裂了缝，跟着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地都跟着晃。暗紫色的光像长了腿的藤蔓，从深渊里爬出来，缠上了王昭君和杨玉环的脚脖子。那光里有个大眼睛的影子，比之前的蚀星母纹凶多了。

这是幽蚀兽，藏在裂劫背后的老邪灵，看样子是挣开封印了。它的身子是好多毒流凑成的，每道光都臭烘烘的，能吞人的力气。鳞片上滴下来的黑糊糊的东西，掉在冰上就烧出个黑洞。

“这玩意儿……比母纹邪乎。”王昭君攥紧霜刃，手心的冰碴被那紫光一照，冒出了黑雾。她以前都是自己打妖怪，可现在手腕上的共生契红得发抖，跟要断的线似的。头上的冰簪自己亮起来挡着，却被幽蚀兽的气势压得嗡嗡响，跟哭似的。

她咬着牙，眉毛疼得拧成疙瘩——头回觉得，自己这点本事在邪灵面前这么不管用。指尖的冰碴掉在地上，一下子就变成黑灰没了，好像连根儿都被啃了。

杨玉环突然笑了，嘴角流出血，可一点儿不慌。她抬手擦了擦血，动作跟弹琴似的随便，眼里却烧着红通通的火：“看来咱那共生刃，还不够疯。”话音刚落，琵琶“嘣嘣嘣”断了三根弦，血红色的力气烧起来，像火浪。火苗舔着她发白的手指头，没伤着她——这是用自己的心血点的火。

幽蚀兽吼着喷出紫黑的毒流，毒光和音波在半空搅成一团。王昭君挥刀砍出冰柱子，冰一碰毒流就变成了黑雾，反冲的劲儿像毒虫子钻进骨头缝。她往后退了两步，冰簪的护盾裂得跟蜘蛛网似的。共生契的链子也裂了，疼从手腕直扎心，像被烧红的刀子割。

她本能地想躲，更怕的是——幽蚀兽的毒流顺着链子往杨玉环那边爬，俩人被这玩意儿捆得跟一个绳上的蚂蚱似的。

“昭君姐姐，你的冰在怕呢。”杨玉环的音波被毒流搅得刺啦响，她突然把琵琶扔出去，剩下的弦音变成血刀子，砍向幽蚀兽的中心。可刀子半路就被毒光绞碎了，反冲的劲儿让她嘴里喷出暗红的血沫子。

她突然抓住王昭君的手，把快散的力气硬塞进她身子里，动作挺狠：“共生契的毛病……就是咱总想着自己保命。”冰和火的力气在俩人身体里撞来撞去，跟两道疯了的水。王昭君本能地不想接那陌生的热乎劲儿，却听见杨玉环在疼里笑：“冰魂裂了就裂得更碎——疼到一块儿，说不定才是破这劫的刀子！”

霜刃和断弦一起响，冒出半是冰半是弦的“裂魂共生刃”。刀刃上转着冰纹和血印，砍下去的时候，连空气都跟着哆嗦。幽蚀兽的毒流被劈开了，却变成无数小毒刀子反扎过来。

王昭君用冰簪的护盾硬挡，盾面一下子裂得全是缝，碎冰扎进手心，她咬着牙把盾撑到最大——这是她孤单惯了，最后的指望了。杨玉环扯开共生契的链子，把自己当靶子，让那些反扎的毒刀子全钻进自己的身子里。毒刀子在她身体里炸开，疼得像被千刀万剐，她却笑着拨了拨剩下的琵琶弦：“疼吗？比一个人活着……痛快多了！”

共生契的红光亮得像快灭的太阳，裂魂刃终于捅进了幽蚀兽的中心。邪灵散了，紫雾退了，可深渊底下传来更多吼声——裂劫的封印彻底碎了，幽光像潮水似的往长安那边涌。

王昭君扶着冰柱站稳，手指头的血和冰混在一起，变成怪模怪样的红蓝颜色。她看着手腕上共生契那道消不掉的裂缝，冰魂里头竟多出一道红印子，像杨玉环的血渗进了骨头里。她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破锣：“你……为啥总把自己逼到绝路？”

杨玉环靠在她肩膀上咳血，嘴角带着点又随便又坚决的笑：“因为共生契让我明白，真的疯，不是一个人活，是跟另一个魂……一起碎。”她抬手摸王昭君的脸，手指头的血和冰碴混在一起，“你的冷，我的不在乎，都是裂劫的诱饵。可当咱碎成同一块渣子……说不定就能捅破这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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