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2-1)

云野：更新了。

港口的风带着咸腥味，卷着雨水打在仓库的铁皮屋顶上。马丁尼蹲在集装箱顶，狙击镜牢牢锁定码头尽头的目标——一个试图向jing方泄露组织名单的研究员。

“风速每秒6米，湿度80%，修正弹道偏右1.2厘米。”耳机里传来琴酒的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刀。

马丁尼的手指在扳机上顿了顿，芯片在太阳穴微微发烫，自动帮他校准了呼吸频率。这是新芯片的附加功能，能直接将琴酒的指令转化为身体动作，省去了思考的间隙。

“砰。”消音木仓响被雨声吞没，目标应声倒地。

“撤退。”琴酒下令。

马丁尼收起木仓，翻身跳下集装箱，落地时膝盖微弯卸力——这个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却少了点属于“人”的惯性。药物让他的身体反应精准如机器，连落地的声响都控制在最低分贝。

回到车里，琴酒递给他一条毛巾。马丁尼接过来，却没有擦脸上的雨水，只是攥在手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布料。这是他最近养成的小动作，只有在琴酒身边时才会出现，像是在确认某种联系。

“在想什么？”琴酒发动汽车。

“没什么。”马丁尼摇头，把毛巾凑到鼻尖闻了闻——上面有琴酒惯用的消毒水味，能让他混乱的神经安定下来。

车驶过跨海大桥时，雨突然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海面。马丁尼盯着窗外，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迷茫。他好像在哪本书里读过，“月亮是海的镜子”，可他想不起来那本书的名字，也想不起来是谁陪他读的。

芯片突然发烫，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抵在车窗上。那些刚冒头的碎片瞬间被碾碎，只剩下空白的眩晕。

“又头疼了？”琴酒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伸手，指尖按在马丁尼的太阳穴上——这是他发现的，比芯片强制压制更有效的安抚方式。

温热的触感传来，疼痛果然缓解了些。马丁尼侧过头，把脸贴在琴酒的手心，像只寻求庇护的幼猫。“别停……”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药物催生出的脆弱。

琴酒没说话，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车驶入安全屋的地下车库。

最近，马丁尼的记忆碎片越来越频繁地冲撞神经，哪怕有芯片和药物双重压制，也总会在某些瞬间露出破绽。比如看到满月会愣神，听到特定的旋律会指尖发颤，甚至昨天在训练场，他下意识地用枪托接住了掉落的弹||壳——那是工藤新一玩弹珠时练就的指尖技巧。

“该换药了。”琴酒把新的针剂放在桌上，琥珀色的液体比上次更深。

马丁尼乖乖地伸出胳膊，看着针尖刺入皮肤。药物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带来熟悉的麻痹感，像温水漫过四肢，把那些试图冒头的“异常”都泡软、融化。

“琴酒。”他突然开口，眼神比平时更空茫，“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

“不会有那一天。”琴酒打断他，声音冷硬，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芯片会让你记得。”

马丁尼笑了，像个被安抚的孩子。他相信琴酒的话，就像相信太阳会东升西落，相信药物会让他安稳入睡——芯片和药物早已替他构建了完整的逻辑闭环，而琴酒，就是这个闭环的中心。

深夜，琴酒在监控室查看马丁尼的脑电波图谱。红色的波纹比以往更频繁地跳动，像群试图冲破堤坝的鱼。他知道，这意味着需要更强效的药物，或者……更彻底的手段。

桌上放着贝尔摩德送来的新芯片，标签上写着“永久记忆锁定”。植入后，马丁尼将永远停留在“现在”，不会再有记忆复苏的可能，也不会再有疼痛，但代价是……他会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变成一具只会执行命令的躯壳。

琴酒的指尖划过芯片，金属的凉意让他想起第一次见马丁尼时，少年眼里纯粹的空白。那时他以为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件武器，可现在……

监控画面里，马丁尼翻了个身，嘴里喃喃着他的名字，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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