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吃完最后一块米糕时,云妘正蹲在灶前,用树枝在地上画刚才学的手势。
她画得很认真,鼻尖快碰到地面,发梢扫过青石板,像只埋首刨土的小兽。
灶台上的陶壶突然“咕嘟”响了一声,是刚才倒进缸里的灵泉水,被他用术法引到壶里烧开了。
云妘立刻蹦起来。
云妘:“仙长要喝茶吗?我来烧水!”
白九思:“不必。”
白九思看着她差点撞到灶台的样子,伸手扶了她一把。
白九思:“那是给你煮的。”
他从药篓里拿出片凝露草,扔进陶壶里。
白九思:“你额头有伤,灵泉水煮凝露草,能散瘀。”
即使过了几日,她额头上的伤也还没好。
许是当时摔的重了些。
云妘看着陶壶里翻滚的水,凝露草在水里舒展开来,冒出淡淡的清香,像把雾灵山的春天都煮进了壶里。
壶里的水很快就变成浅碧色。
白九思倒了碗递给她,碗沿还带着陶土的粗粝感,却比她用过的任何瓷碗都暖。
云妘捧着碗小口喝着,清甜的味道顺着喉咙往下走,额角的肿块好像真的不疼了,连心里都暖烘烘的。
她偷偷抬眼,看见白九思正坐在竹窗边翻书。
阳光落在他握着书页的手上,落在他腰间垂着的银流苏上,落在他偶尔抬眼看向窗外的目光里。
那目光很静,却像他扇面上的山河,藏着温柔的风。
云妘觉得,这七日的试学,她肯定能通过。
不只是因为想学法术,更因为她想留在这。
留在有灵泉、有竹香、有白仙长的地方。
看他用日月山河扇引灵气,看他用灵泉水煮药草,看他就算被自己笨手笨脚地跟着,也不会真的烦。
陶壶里的水又“咕嘟”响了一声,像在替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云妘抿了口碗里的药草水,偷偷笑了。
……
晨露刚打湿竹梢时,云妘正蹲在药圃边给新栽的茉莉浇水。
指尖刚触到泥土,就听见白九思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白九思:“过来。”
小姑娘慌忙起身,裙角沾着的草叶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走到石桌旁时,看见上面摆着套崭新的素色道衣,还有支竹制的发簪。
簪头雕着片小小的月心花瓣,和她衣襟上别着的那朵很像。
白九思:“七日已到。”
白九思手里握着那把日月山河扇,扇面半开,金线勾勒的山河在晨光里泛着浅光。
白九思:“你想学的术法,我可以教。”
白九思:“你想留的忘尘观,以后就是你的家。”
云妘的心跳突然撞得厉害,攥着衣角的手指都在发颤。
她想起这七日里的事。
白九思握着她的手引灵气时的微凉,灵泉水煮凝露草时的清甜,还有昨晚她练术法到深夜,石桌上突然多出的杏仁酥。
白九思:“怎么不说话?”
白九思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比往日更明了些。
白九思:“不想拜师了?”
云妘:“想!”
云妘立刻抬头,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颤。
云妘:“我愿意!”
她说着就要像上山求师时那样跪下,却被白九思伸手扶住。
这次他没托她的手腕,而是轻轻按在她肩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暖得很实在。
白九思:“忘尘观的拜师礼,不用跪。”
白九思拿起石桌上的发簪,指尖拨开她鬓边的碎发。
簪子被轻轻插进发髻里。
白九思:“以后你就是我白九思的徒弟,日月山河扇能护的,我也能护。”
簪头的月心花瓣贴着耳廓,凉丝丝的,却让云妘的眼眶突然热了。
她望着白九思的眼睛,那里面映着竹影,映着晨光,还映着个小小的、笑出梨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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