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法则织网，共生之诺 (2-1)

希望草的第四片叶子刚舒展，迷雾森林的空间节点就发出了异常的嗡鸣。这次不是裂缝或镜像，而是整片森林的草木都开始发光，叶脉里流淌着银蓝色的光纹，与睿渊星纹符的波动惊人地相似。

“是‘共生法则’在觉醒。”玄鳞长老展开古籍，泛黄的纸页上，植物缠绕龙形的图案正缓缓转动，“当不同法则的碎片融合到临界值，世界会自发形成‘生态网’。但这张网若织得不好，就会变成绞刑架。”

衾玖的红痣泛起温润的暖意，指尖触碰到发光的草叶时，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细碎的声音——不是语言，是植物的“情绪”：橡树在担忧土壤里的金属污染，苔藓在雀跃新吸收的星力，连最卑微的地衣都在传递着“想要连接”的渴望。

“它们在求救。”她蹲下身，龙力顺着指尖流入草根，光纹在她掌心凝成张微型的网，“共生不是吞噬彼此，可现在……”

话音未落，森林深处突然传来树木断裂的巨响。发光的植被像被无形的手撕扯，银蓝色的光纹扭曲成狰狞的线条，原本和谐的嗡鸣变成痛苦的尖啸。

“是‘掠夺者余烬’在干扰。”夜锦轩的龙爪按在震动的地面，玄色长袍上的龙纹泛起暗金，“那些被净化的执念体残骸，正在被共生法则误判为‘可融合’的养分。”

睿渊的星图突然亮起红光，银蓝色的爪子指向森林西侧：“那里的能量场最紊乱！有东西在加速法则畸变！”

当他们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冷气——棵千年古树的树干里，嵌着块黑色的晶体，正是弃界者消散时残留的能量核心。晶体周围，树木、藤蔓、真菌疯狂生长，却都呈现出畸形的模样：树叶长着菌菇的褶皱，藤蔓缠着金属的倒刺，连最温和的风铃草都开出了带着獠牙的花。

“共生变成了‘寄生’。”苏锦艺捂住嘴，绿色的龙力试图安抚那些畸变的植物，却被对方反咬口，手腕立刻泛起红肿的纹路，“它们把掠夺性当成了共生的方式。”

沐阳的火焰燃起半尺高，却在靠近古树时犹豫了：“烧了它，周围的草木也会跟着枯萎。”金棕色的鳞片因纠结而发亮，“可不烧……”

他的话被阵急促的鸟鸣打断。群羽毛泛着银光的飞鸟撞向古树，却在接触到黑色晶体的瞬间，羽毛脱落，骨骼与树枝融合，变成挂在枝头的“鸟形果实”，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恐的光。

“是‘迷失者’。”玄鳞长老的声音带着沉重，“被共生法则蛊惑的生物，以为牺牲自我就能‘永恒连接’，其实只是变成了别人的养分。”

衾玖的红痣突然剧烈跳动，不是预警，是共鸣——她能感觉到黑色晶体里残存的意识，那不是弃界者的恶意，而是片更深的绝望：个害怕孤独的灵魂，用错误的方式抓住切能抓住的东西。

“不能硬拆。”她按住想要动手的夜锦轩，红痣的光芒与掌心的光网渐渐融合，“晶体已经和古树的根系长在起，强行剥离会让整个共生网崩溃。”

她想起废土世界的守塔人说的话：“死亡不是终点，停滞才是。”或许，所谓共生，本就该包含“允许离开”的自由。

“睿渊，借你的星纹用‘引导’模式。”衾玖突然开口，红痣的光纹顺着手臂蔓延，与星图上的银蓝色线条交织，“沐阳，用火焰模拟‘生命脉动’的频率，别烧，要‘暖’。”

当银蓝色的星纹像河流般环绕古树，当金棕色的火焰化作温柔的光晕包裹树干，衾玖将龙力注入掌心的光网。这次不再是强硬的净化，而是像梳理乱麻般，顺着植物的脉络，点点剥离黑色晶体的影响。

“你看，它们其实在挣扎。”她轻声说，指尖触到朵獠牙风铃草，那植物颤抖着合拢花瓣，露出里面枚未被污染的种子，“就像……被镜像法则困住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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