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2-1)

集市里人声鼎沸，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仿佛一曲充满生命力的乐章。这里是妖族的核心区域，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蓬勃的活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或激烈的争论声，将这份热闹推向了新的高度。乱魔堂便隐匿在这繁华喧嚣之中，静静地注视着每一天的变迁。

“哎哟喂——新鲜的药材嘞！”小贩扯着嗓子喊得格外卖力，几个年轻的妖族围在摊位前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什么，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在这片热烈的氛围里，乱魔堂那独特的建筑轮廓隐约可见，仿佛也成为了这热闹场景的一部分。

苏寞踏入妖族境地已有半年多，却从未涉足过这片集市。而今天，他终于出现在这里。原本正在挑选商品的妖人，在看到他的瞬间，整个人顿时僵住了。人群就像被一阵无形的风吹过，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偶尔几声压抑的呼吸声打破寂静。

苏寞身后跟着许欲清，这位曾辅佐过苏建安、后来又追随苏寞的谋士，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两人皆是让人不敢轻视的存在，在整个妖族中，如果说苏寞的地位无人能及，那么许欲清便是仅次于他的角色。察觉到两人的到来，不少妖人立刻带着孩子和朋友退开道路，为他们腾出足够的空间。孩子们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小声议论着这位传说中的强者。周围的人们低声交谈，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几分探究，整个集市似乎因他的出现而变得不同寻常。

苏寞的步伐从容不迫，神情平静如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许欲清紧跟其后，目光扫视四周，确保一切秩序井然。渐渐地，集市的喧闹重新恢复，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忽然，一个小孩摔倒在他的脚边。小孩显然没有注意到他正走过来，周围的妖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屏息凝神等待接下来的发展。就在此时，小孩的哥哥试图拉起他躲到一旁，却被苏寞抢先一步扶住。“没摔疼吧？”苏寞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虽带着威严，却让人心头一暖。小孩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

然而，片刻之后，苏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皱。他感应到小孩体内散发出的气息与普通妖族截然不同。茫茫妖族之地，怎会有人类？尽管他占据了白华山潋滟山，却从未强行纳入任何人类。可眼前的这个小孩，身上却透着一种异样的气息。

“你是人？”苏寞缓缓吐出这句话，声音冰冷，却夹杂着一丝疑惑。周围的空气仿佛更加凝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小孩瑟缩了一下，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为什么怕我？”苏寞放软了语气，生怕吓坏了眼前的孩子。小孩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犹豫许久才低声说道：“因为……因为大家都说大哥哥会吃人，很可怕。”

苏寞听罢，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要不让我尝尝你好不好吃？”他说完自己先是一愣，随后暗自苦笑一声。这样开玩笑的习惯，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孩哥哥，只见对方的手轻轻搭在弟弟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警惕。

“你教的？”苏寞直视少年，语气略显严肃。少年愣了一下，明显有些吃惊，连忙摇头否认：“不是……”

苏寞站起身，走到少年面前，俯视着他，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孤独倔强的自己。“这里是妖界，战乱频繁，十分危险。你父母呢？”他轻声问道，声音柔和却不失关切。少年低下头，垂下眼眸，低落的神情暴露了内心的悲伤。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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