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的开始 (2-1)

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苏寞的身影随即映入眼帘。他正坐在桌前，面前的酒壶里只剩下几滴浊酒，摇摇晃晃地像是随时都会倾倒。一旁的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瓷片，还有翻倒的烛台，显然是刚刚被他狠狠摔出去的。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烦躁，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

“喝点水吧。”许欲清端着一碗凉茶，小心翼翼地靠近。然而，苏寞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退下！”他低吼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一块粗糙的磨刀石划过耳边。话音未落，那碗凉茶便应声而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碎瓷四溅。他重新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某种情绪，但下一刻，又忍不住抓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

夜风从破旧的窗纸缝隙间吹进来，带起些许尘土，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苏寞的脸色阴晴不定，时而铁青，时而苍白，仿佛整个乱魔堂都因他的暴躁而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你到底怎么了！”许欲清终于按捺不住，夺过酒瓶，大声问道。

“还能是什么！”苏寞涨红了脸，语气带着几分恼怒，却又戛然而止，摆摆手，似乎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许欲清气急败坏地道：“那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回来？”他的声音里藏着深深的不甘和疑惑，所指的“回来”，正是苏寞当年在白华山入魔之事。

苏寞依旧醉醺醺的模样，含糊不清地嘟囔道：“还能为什么？为的是辰……为的是我爹！”话到嘴边，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咽了回去，侧过脸。许欲清冷笑：“哼，你说你为了苏将军？笑话！小凤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可我比谁都清楚，你当初明明是因为长生结断了才入魔的！你明明把最后一道底线押在了长生结上，把最后一点尊严托付给了辰彦，却偏偏要说是为了父母？！”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小凤凰啊，我辅佐你父亲那么多年，如今又辅佐你，你们的性格，我能不清楚吗？你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意去相信。你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可实际上，你的这点小心思，早就被人看穿了。”

“你分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话语刚落，屋外忽然传来阵阵杀喊声，伴随着兵器碰撞的铿锵之音，打破了这压抑已久的沉默。

苏寞还是有些庆幸，这些声音让许欲清停止了滔滔不绝，可他很快就感到了不对。

魔族已除，门外来者又是何人？

他急忙道：“外面怎么回事？”

“回事”二字还未说出口，房门就被风刮开了，几个妖族修士在慢慢往里退，徐梦瑶站在其中，拿着剑，警惕地盯着前方。

苏寞此刻的心也是猛地一沉。

前方站着的，是辰彦，是穿着白衣、肩上带血的辰彦。

他怎么也没想到，辰彦会追到这里。

他喃喃细语，语气中似是带有一丝不解：“辰彦？”

辰彦只是默默收回了剑，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脸依旧是冷峻，模样依旧鲜明，身形依旧那么高大，可是却填上了血红的刀痕。

苏寞瞟见他肩上的血渍，立马脸色黑了下来，紧紧盯着，过了许久，才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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