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微光 (2-1)

刘耀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离去的背影，比来时更加冷硬，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他宽大的袖袍狠狠一甩，彻底掩去了那点深褐的痕迹，也隔绝了身后那道清冷探究的视线。

庭院里只剩下南枝和那个几乎吓瘫的守门太监。

哪里需要往哪搬：“娘…娘娘…”

太监声音发颤，看着跪在冰冷青石上的南枝，又惧又怕，

哪里需要往哪搬：“您…您何苦…”

褚南枝：“公公不必多言。”

南枝打断他，声音因为寒冷而微微有些抖，但依旧平静，

褚南枝：“殿下罚我跪，我跪着便是。”

她闭上眼睛，努力调动起全身的意志力去抵抗那无孔不入的寒意。膝盖早已麻木，刺痛感顺着骨头缝往上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吸入的空气仿佛都带着冰渣。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从惨白变得昏黄，最后彻底沉入西山。黑暗如同巨大的幕布笼罩下来，静思苑里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映着南枝孤零零跪着的身影，更显凄清。

寒意变本加厉地侵蚀着她的身体。斗篷根本无法抵御深夜的酷寒，手脚早已冻得失去知觉，嘴唇发紫，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哪里需要往哪搬：“公主！”

一声压抑的惊呼从角落传来。是春桃！她显然偷偷溜了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包裹，看到南枝跪在雪地里的样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褚南枝：“春桃…回去…”

南枝声音微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不能连累春桃。

哪里需要往哪搬：“不！”

春桃扑过来，不顾一切地将怀里那床唯一还算厚实的旧棉被裹在南枝身上，又把一个小小的、几乎没什么热气的汤婆子塞进她怀里。

哪里需要往哪搬：“公主，您暖暖…暖暖手…”

她哽咽着，自己却冻得瑟瑟发抖。

褚南枝：“胡闹…被人看见…”

南枝想推开她，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却像黑暗中的星火，让她濒临崩溃的意识抓住了一丝依靠。

哪里需要往哪搬：“奴婢不怕！”

春桃倔强地跪坐在南枝身边，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挨着她，试图传递一点体温。

哪里需要往哪搬：“奴婢陪着您！殿下…殿下太狠心了…”

就在这时，静思苑那扇破旧的院门，发出极其轻微的“吱呀”一声。不是被推开，而是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瘦小的身影，像受惊的兔子般快速闪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东西。借着月光，南枝认出是白日那个守门太监旁边的一个小内侍，看着不过十二三岁，面黄肌瘦。

小内侍显然吓得不轻，飞快地跑到南枝面前，看也不敢看她，将一个尚有余温的、用油纸包着的粗面馒头和一个装满了热水的粗陶碗放在南枝面前的雪地上，然后又飞快地跑了出去，整个过程不过几息，院门再次被无声地合上。

南枝和春桃都愣住了。

那馒头还带着灶火的余温，粗陶碗里的热水冒着丝丝白气。在这冰冷的绝望深渊里，这点微末的善意，却显得如此珍贵和滚烫。

哪里需要往哪搬：“他…他…”

春桃又惊又疑。

南枝看着地上简陋的食物和水，又看向紧闭的院门，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这深宫之中，并非全是铁石心肠。她艰难地伸出手，指尖冻得僵硬，几乎握不住那温热的陶碗。

褚南枝：“吃吧，春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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