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间 (2-1)

养伤的日子，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平静中度过。南枝被困在太子寝殿的偏室里，每日所见，除了沉默的太医和宫女，便是书案后那个几乎从不抬头的冷峻身影。

刘耀文似乎真的很忙。奏章堆积如山，他常常批阅到深夜。有时朝臣会来议事，低沉严肃的交谈声隔着门帘隐隐传来。每当此时，南枝便屏息凝神，努力捕捉着只言片语。她听到过“边关军饷”、“三皇子举荐”、“吏部考功”…这些词语如同散落的珠子，在她心中串联起朝堂上无形的刀光剑影。

他肩上的伤似乎恢复得不错，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异样，行动如常。只是偶尔夜深人静，南枝会被他压抑的、沉闷的咳嗽声惊醒。那咳嗽声极力克制，却带着一种深入肺腑的痛楚，在寂静的殿宇中显得格外清晰。每当这时，南枝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袖口那深褐色的药渍和咳出的鲜血。他的伤，恐怕远不止肩上一处。

两人同处一室，却像是隔着无形的天堑。他几乎不与她交谈，除了必要的询问伤情，便是冰冷的命令口吻。南枝也恪守着“棋子”的本分，安静养伤，绝不越雷池半步。玄影成了这冰冷空间里唯一的活气，它似乎对刘耀文依旧保持着警惕，但在他靠近南枝换药或询问时，也只是炸着毛低吼几声，并未真正攻击。刘耀文对这只救过他（间接）的黑猫，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这日午后，南枝靠在引枕上，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发呆。肩上的伤依旧疼痛，但已能稍稍活动。刘耀文依旧在书案后忙碌，殿内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通禀声：

哪里需要往哪搬：“启禀殿下，三殿下求见。”

三皇子刘曜辰？！

南枝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来做什么？是探望？还是…试探？

刘耀文手中的笔顿了顿，头也未抬：

刘耀文：“让他进来。”

门帘掀开，一阵清雅的梅香随着寒风涌入。一个身着月白锦袍、身姿颀长的年轻男子含笑走了进来。他容貌俊美，与刘耀文有几分相似，却少了那份冷硬深邃，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书卷气，眉眼弯弯，未语先笑，令人如沐春风。

哪里需要往哪搬：“臣弟参见太子皇兄。”

刘曜辰声音清朗，礼数周全，目光在殿内一扫，落在偏室床榻上的南枝身上时，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

哪里需要往哪搬：“这位…想必就是为救皇兄而负伤的太子妃嫂嫂？嫂嫂伤势可好些了？”

他的目光温和，带着真诚的关怀，让人挑不出错处。但南枝却敏锐地感觉到，那目光深处，似乎有一道极快掠过的、冰冷的审视。

刘耀文：“劳三皇弟挂心。”

刘耀文终于放下笔，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平淡，

刘耀文：“太子妃需要静养，不便打扰。”

哪里需要往哪搬：“是臣弟唐突了。”

刘曜辰从善如流地道歉，笑容依旧温煦，

哪里需要往哪搬：“只是听闻嫂嫂为救皇兄奋不顾身，心中感佩，特来探望。既然嫂嫂需要静养，臣弟便不打扰了。”

他话锋一转，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小盒，

哪里需要往哪搬：“这是臣弟偶然所得的一支百年老山参，最是滋补气血，聊表心意，还望皇兄转交嫂嫂，助嫂嫂早日康复。”

他将木盒放在刘耀文的书案上，姿态恭敬。

刘耀文：“三皇弟有心了。”

刘耀文扫了一眼木盒，不置可否。

哪里需要往哪搬：“皇兄遇刺，臣弟闻之心惊。不知刺客可曾招供？是何方贼子如此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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