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纸条与暗涌的心事 (4-1)

早读课的铃声像根绷紧的弦，猛地弹响在育英中学的走廊里。孟听踩着铃声冲进高二（三）班，书包带滑到胳膊肘，怀里抱着的练习册哗啦啦掉了一地。

“砰——”

她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鼻尖磕在对方校服第二颗纽扣上，酸得眼泪差点掉下来。练习册散了一地，其中一本滑到走廊尽头，被一只穿着白色板鞋的脚轻轻踩住。

“走路不长眼？”

江忍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落在头顶。孟听抬头，撞进他带着戾气的眼睛里——他的头发没像后来那样染成金色，还是自然的黑色，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下颌线绷得很紧，显然是被吵醒的起床气。

孟听的心跳漏了一拍。

前世这个时候，她也是这样撞进江忍怀里，然后红着脸道歉，捡起书就跑，没看到他弯腰帮她捡书时，指尖在《数学公式手册》上停顿了三秒——那是她前一天在图书馆弄丢的，他找了整整一晚。

“对不住。”孟听低声说，蹲下身去捡书。

江忍没动，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弯腰，捡起了那本被他踩住的练习册。

是本英语笔记本，封面上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天鹅，是孟听的笔迹。

“画得真丑。”他把笔记本丢给孟听，语气别扭，却没了刚才的不耐烦。

孟听接住笔记本，指尖碰到他的手，很烫。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练习册上多了个清晰的脚印，忽然想起前世江忍在山顶找到她时，鞋子上沾满了泥，裤脚还在滴着血。

“谢谢。”她小声说，抱着书往教室走。

刚走到门口，就被孟瑶堵住了。她穿着条新买的连衣裙，裙摆上的水钻晃得人眼睛疼，手里拿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姐姐，这是我给江忍准备的早餐，你帮我给他好不好？”

孟听的目光落在盒子上——是城西那家很火的三明治，江忍前世总说“甜得发腻，难吃死了”，却每次都被孟瑶硬塞着吃掉。

“自己给。”孟听侧身想走。

“哎呀姐姐你就帮我这一次嘛！”孟瑶拽着她的胳膊撒娇，声音甜得发腻，“我不好意思……”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

赵暖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手里拿着个刚开封的牛奶盒，指尖捏着吸管，眼神平静地看着孟瑶：“他不吃甜的。”

孟瑶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赵暖橙会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她不服气地反问。

赵暖橙没理她，只是把牛奶盒塞进孟听手里，转身往自己座位走。经过江忍身边时，她脚步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昨天训练崴了脚，别喝冰的。”

江忍的身体僵了僵，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脚踝看了一眼——昨天篮球赛崴了脚，他瞒着没说，连队友都不知道。

看着赵暖橙的背影，江忍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孟听手里的牛奶盒，忽然觉得刚才那点起床气消了大半。

孟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孟听手里的牛奶盒，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她跺了跺脚，转身往教室后排走，经过江忍身边时，故意把手里的三明治往他面前递：“江忍同学，这个给你……”

“不用。”江忍的语气冷得像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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