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1)

石门后的甬道比想象中更宽敞，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兽首形灯台，只是早已没有灯火。胖子打开强光手电扫过去，光柱里浮动的尘埃突然凝滞了一瞬，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屏障。

不对劲。”吴邪拽住差点往前冲的胖子，“你看地面。”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裂纹里渗出暗红色的黏液，散发着和尸蹩通道里相似的腥甜气。最奇怪的是，那些黏液在灯光下缓缓流动，却始终不越过地面上一道隐约的金线。

云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金线，张起灵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两人的皮肤相触的刹那，吴邪清楚地看见叶云手腕内侧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印记，形状竟和石门上的金龙尾巴一模一样。

“这是‘锁龙纹’。”叶云没甩开张起灵的手，反而抬头冲他笑了笑，“西周时期用来镇压地脉的阵法，你应该比我更熟悉。”

张起灵的指尖微微一颤，松开手站起身，目光落在墙壁的浮雕上。那些浮雕描绘着古人祭祀的场景，最上方的壁画里，一个身披龙纹袍的人正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鲜血滴落在下方的青铜鼎里，鼎中盘着一条无角的龙。

“这壁画……”吴邪凑近了些，突然发现壁画人物的脸是空白的，“怎么没有脸？”

“被人刻意磨掉了。”叶云用短刀刮了刮壁画边缘，“用的是陨铁刀具，和小哥的刀是同一种材质。”

胖子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壁画角落：“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壁画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像是篆书的“灵”字，旁边还有半个残缺的“叶”字。

叶云的眼神暗了暗，转身往前走：“别管这些了，主墓室就在前面。”

甬道尽头的空间豁然开朗，果然是主墓室。正中央停放着一具巨大的鎏金棺椁，棺椁上雕刻着繁复的云雷纹，四角各蹲着一只青铜兽，兽嘴里衔着夜明珠，将墓室照得朦朦胧胧。

“我的乖乖！”胖子眼睛都直了，搓着手就要往棺椁那边冲，“这趟没白来啊！”

“站住！”叶云和张起灵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叶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对张起灵扬了扬下巴：“你看，我们多有默契。”

张起灵没理他，径直走到棺椁旁，用刀背敲了敲棺盖。沉闷的响声里夹杂着细碎的“咔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里面有活物？”吴邪后背一凉，“这都几百年了……”

“不是活物。”叶云走到棺椁另一侧，指着棺身的裂缝，“是‘养尸蛊’。西周贵族下葬时，会在棺里放特制的蛊虫，用来守护尸身不腐。”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三枚黑色的药丸，“含在嘴里，能防蛊虫近身。”

张起灵接过药丸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叶云的手心，这次吴邪看得真切，叶云手心里也浮现出淡淡的龙纹，和刚才手腕上的印记相呼应。而张起灵的指尖，竟也泛起一丝极淡的青色。

“这蛊虫怕龙气。”叶云像是没察觉两人的异样，自顾自地解说，“但对麒麟血更敏感，小哥，等会儿开棺时你站远点。”

张起灵捏着药丸的手紧了紧，没点头也没摇头。

胖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含好药丸，掏出撬棍就要动手。叶云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等等，这棺椁有问题。”

他指着棺盖边缘的凹槽：“你看这缝隙，是后来被人撬开又重新封上的，边缘还有新鲜的木屑。”

吴邪凑近一看，果然如叶云所说：“难道有人比我们先来过？”

“不是‘人’。”张起灵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墓室角落。那里堆着些腐朽的木箱，箱子旁边散落着几具骨架，骨架的手指骨特别长，指节处有明显的骨刺，看起来不像人类的骨骼。

“是‘密洛陀’？”吴邪倒吸一口凉气，“可密洛陀不是只在广西那边才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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