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3-1)

长白山的雪比想象中来得更早。

当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时，车窗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胖子裹着两件羽绒服，还是冻得直哆嗦：“我说天真，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这鬼天气，别说找玉佩了，能活着走到山脚就不错了！”

副驾驶座上的张起灵指尖凝着一层薄霜，却像是毫无所觉，只是望着窗外连绵的雪山。车刚停稳，他就推开车门，黑金古刀在雪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小哥等等！”叶云拎着一大包防寒装备追下去，往张起灵手里塞了副羊皮手套，“长白山的雪能冻掉手指，别大意。”

张起灵低头看着手套上绣着的龙纹图案——那是叶云昨晚在旅馆连夜缝上去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暖意。他沉默地戴上手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纹。

吴邪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叶云在六盘山说的话。叶家继承了所有先祖的记忆，那是不是意味着，叶云比任何人都清楚张起灵失去的过往？

四人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往山里走，叶云手里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稳稳指向西北方的一座雪峰。那雪峰被浓雾笼罩，隐约能看到山壁上有黑色的阴影，像是某种巨大的建筑轮廓。

“就是那儿了。”叶云呵出一团白气，“长白山青铜门的副门，也是张家历代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最后一块镇龙佩碎片，应该就在里面。”

“青铜门？”吴邪心里一紧，“小哥之前就是从青铜门里出来的……”

张起灵的脚步顿了顿，抬头望向那座雪峰，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坚定取代。他转过身，很自然地牵住叶云的手，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

叶云的耳朵瞬间红了，却反手握得更紧，金色的龙纹在手腕上隐隐发亮，驱散了周遭的寒气。

往雪峰走的路上，雪越来越深，连指南针都开始失灵。胖子不小心踩空，掉进一个雪窟窿，等被拉上来时，怀里多了块黑黢黢的东西。

“这是啥？”胖子擦去上面的雪，露出一块刻着麒麟纹的金属片，“看着像个令牌。”

叶云接过令牌，指尖刚触碰到金属表面，令牌突然发烫，上面的麒麟纹竟和张起灵后颈的纹身一模一样。

“是张家族人的身份令牌。”叶云将令牌递给张起灵，“看来以前有张家人在这里活动过。”

张起灵握住令牌的瞬间，突然闷哼一声，捂着额头蹲下身。雪地上的冰晶开始融化，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形的暖区，黑金古刀的刀柄上渗出暗红色的血珠。

“小哥！”吴邪赶紧扶住他，发现他后颈的麒麟纹身正在发烫，像是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是记忆碎片。”叶云按住张起灵的肩膀，掌心的龙纹贴在他后颈的纹身上，“长白山的地脉能刺激张家人的记忆，他正在想起来一些事。”

张起灵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守门……十年……龙……”

话音未落，远处的雪峰突然传来巨响，浓雾被震散，露出山壁上的巨大石门。石门上刻着的不是龙纹，而是无数只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方向。

“不好！”叶云脸色一变，“我们惊动了守门兽！”

雪地里突然传来冰层破裂的声音，一只浑身覆盖着白毛的巨熊从雪下钻了出来，熊掌上长着尖利的爪子，眼睛是浑浊的白色，正是传说中的“雪山白化熊”。更可怕的是，巨熊的脖子上戴着青铜项圈，项圈上刻着“张族守兽”四个字。

“是张家驯养的守门兽！”叶云将张起灵护在身后，短刀上的金光在雪地里格外醒目，“它被汪家人控制了！”

白化熊嘶吼着扑过来，熊掌拍在雪地上激起漫天雪雾。张起灵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眼神清明了许多，他推开叶云，黑金古刀直劈熊腹。

“别杀它！”叶云大喊，“它还有救！”

张起灵的刀在离熊腹寸许的地方停住，白化熊趁机用熊掌拍向他的胸口。叶云飞身扑过去挡在张起灵身前，短刀精准地刺中青铜项圈上的锁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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