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3-2)

叶云将定水石放在阳光下，蓝光折射出一道细光，指向西边的天空：“地脉节点通常藏在古木之下，苏州最老的树在拙政园，那里有棵明代的紫藤，据说已经活了五百年。”

“拙政园？那地方现在是景区，人多眼杂的，汪家人要是在那儿设埋伏……”胖子搓了搓胳膊，突然打了个寒颤，“想想就头皮发麻。”

张起灵却突然开口：“有张家人。”他的指尖划过定水石的蓝光，“刚才在水下，我感觉到同族的气息，应该是守在木脉节点的人。”

这个消息让叶云愣住了。张家不是世代守着青铜门吗？怎么会有族人在苏州？他突然想起长白山的张家族人令牌，红绳上的铜钱似乎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呼应某种召唤。

“先上车再说。”吴邪拉着众人往路边的越野车跑——那是王盟从安全屋开来的，后备箱里堆满了装备和干粮，“王盟已经把汪家人转移到郊区仓库了，我们先去取点东西，再连夜赶去苏州。”

车开出杭州时，天边已经泛起晚霞，西湖的水面恢复了平静，只有湖心岛的方向还飘着淡淡的青烟。叶云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腕间的龙纹突然发烫，脑海里闪过些零碎的画面——穿灰色长衫的老头在乌篷船上摇橹，船头挂着盏蓝色油灯，灯影里映出个模糊的少年身影，正用小刀在船板上刻着龙纹。

“是老胡的儿子。”张起灵突然开口，像是看穿了他的思绪，“刚才在水下，我见过他的魂魄附在发光的小鱼身上，一直在给我们引路。”

叶云愣住了，转头看向张起灵。对方的侧脸在晚霞里显得格外柔和，后颈的麒麟纹身若隐若现，与自己腕间的龙纹泛起相同频率的微光。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两人的血脉能共同激活镇龙佩——他们的命运，从千年前就被先祖用龙纹与麒麟纹紧紧缠在了一起。

“你在石室里说想起来了……”叶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出口，“想起了什么？”

张起灵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想起祠堂里的香灰，还有你临摹龙纹时总被墨汁弄脏的袖口。”他侧过头，眼神里带着叶云从未见过的温柔，“叶灵，你小时候总偷溜进张家祠堂，说要跟我学刻麒麟纹。”

叶灵——这个名字像道电流击中了叶云。那是他的本名，自从叶家避世后就再没人叫过，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他突然想起先祖记忆里那个穿龙纹袍的少年，总爱跟在戴青铜面具的张家族人身后，嘴里喊着“阿垣”。

“阿垣是你的字？”叶云的声音有些发颤。

张起灵点头，黑金古刀在副驾座上泛着微光：“千年前，是你把镇龙佩一分为二，说等天下太平了，就带着麒麟纹来找我合璧。”

胖子和吴邪在后排听得目瞪口呆，胖子捅了捅吴邪：“天真，他们俩这是……前世今生？”

吴邪没说话，只是看着叶云腕间发亮的龙纹，突然想起吴老狗的日记里有段话：“叶家与张家，如同龙与麒麟，相生相克，却又缺一不可。若地脉动荡，需两族血脉相融，方能重定乾坤。”

车到苏州时已是深夜，拙政园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巡逻保安的手电筒光在围墙外晃动。四人翻过后墙，落在片竹林里，竹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衣服，带着股清冽的草木香。

“定水石的光变弱了。”叶云举起石头，蓝光比刚才暗淡不少，“看来汪家人已经动过木脉节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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