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5-2)

水魈的嘶吼渐渐变弱，庞大的躯体开始透明，触手上的眼睛一个个熄灭。张起灵从它背上跳回岸边时，整个水怪已经化成无数光点，融入西湖的水波里。岸边的水墙缓缓退去，露出被救上岸的路人，正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搞定了？”胖子凑过来，看着叶云湿漉漉的衣服，“你小子够拼的，就不怕被拖去喂鱼？”

叶云刚想说话，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血迹。张起灵立刻扶住他，指尖探向他的脉搏，眉头微微皱起：“你体内的龙纹之力透支了。”

“没事。”叶云摆摆手，镇龙佩的光芒已经柔和下来，“地脉节点暂时稳住了，但刚才那下动静太大，肯定惊动了其他地方的邪物。”他看向西湖深处，水面下隐约有暗流涌动，“第一个节点在湖底，我们得下去看看。”

吴邪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西湖景区马上要开放了，这么大动静肯定瞒不住。我先打电话让王盟把汪家人转移到安全屋，顺便弄艘船来。”

胖子却盯着叶云的手腕：“你这龙纹怎么颜色变深了？刚才在水里的时候，我瞅着像活过来似的。”

叶云低头看了眼，腕间的龙纹确实比之前更清晰，鳞片的纹路里泛着淡淡的金光。他刚要说话，张起灵突然指向湖心：“那里有东西。”

晨光里，湖心岛的方向漂来艘乌篷船，船头站着个穿灰色长衫的老头，正慢悠悠地摇着橹。船明明在逆流而行，却异常平稳，像是被什么东西托着走。

“这时候哪来的游船？”吴邪皱眉，突然想起吴山居的老账本里提过，西湖底下有处明代的沉船遗址，据说当年郑和下西洋时，有艘船在这里沉没，船上载着不少皇家祭祀用的器物。

乌篷船越靠越近，老头抬起头，脸上沟壑纵横，眼睛却亮得惊人。他冲叶云笑了笑，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叶家的小娃娃，终于舍得出来管管这摊子事了？”

叶云心头一震，这老头的语气分明认识叶家先祖。他握紧镇龙佩：“前辈是？”

“我守这湖底三百年了，你们叫我老胡就行。”老头指了指船尾，那里堆着些锈迹斑斑的铁器，“吴老狗当年托我照看龙涎香的事，可惜十年前汪家人来过一次，把沉船里的镇水符给毁了，这才让地脉邪气漏了出来。”

胖子突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你是沉船里的阴兵？不对啊，阴兵哪有你这么……和蔼的？”

老胡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水浪的回音：“我不是阴兵，是当年守船的船夫后人，世代以船为家，靠吴老狗留下的法子镇压湖底邪气。可惜我儿子五年前被水魈拖走了，现在就剩我一个老头子。”他看向叶云，“你们要找的地脉节点，就在沉船的龙骨下面，那里藏着块‘定水石’，是当年叶家先祖用来稳固水脉的。”

张起灵突然开口：“汪家人也在找它。”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刚才在石室里闪过的记忆里，有个模糊的画面——汪家人在地图上圈出西湖的位置，旁边写着“定水石可破张家血脉”。

老胡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要是拿到定水石，就能在上面刻下诅咒，到时候所有姓张的人都会被地脉邪气反噬。小娃娃，你们可得抓紧了，我刚才看见湖底有黑影在动，怕是汪家的后续部队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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