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新年 (2-1)

从山洞出来，哪吒拉着敖丙往镇上走：“带你去看看陈塘关的夜市，可热闹了！”

刚到街口，喧闹的人声就扑面而来。红灯笼挂满了街道两旁，映得整个夜市红彤彤一片。卖糖画的老人正用糖浆勾勒出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引得孩子们围满了摊位；炸油条的摊主吆喝着，金黄的油条在油锅里滋滋作响，香气飘出老远；还有卖小玩意儿的，拨浪鼓、琉璃珠、布老虎……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哇，好热闹。”敖丙看着眼前的景象，眼里满是新奇。东海龙宫向来安静，他从未见过这样烟火气十足的场面。

“是吧？”哪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拉着他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前，“老板，两串糖葫芦！”

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递到敖丙手里时还带着点温热。敖丙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两人边走边逛，哪吒像个小向导，指着路边的摊位一一介绍：“这家的桂花糕最好吃，我娘经常买；那个捏面人的张师傅，能捏出龙的样子，可像了……”

走到街口，一群人正围着搭架子，几个壮汉抬着彩色的龙灯和狮头，显然是在准备舞龙舞狮。

“伯伯，你们这是在忙啥呀？”哪吒凑过去问道。

“哦，是小公子啊。”领头的壮汉笑着回答，“这不是快新年了嘛，提前准备着，到时候热闹热闹！”

新年？

哪吒愣住了，手里的糖葫芦差点掉在地上。他转头看向敖丙，见敖丙也一脸惊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从生辰宴到现在，竟然快一年了。

他还记得敖丙刚来陈塘关时，还是个拘谨的银发少年；还记得两人在沙滩上踢毽子，沙子沾了满裤腿；还记得天劫下，彼此紧握的手……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我们……”哪吒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我们马上就要四岁了？”

在他的印象里，日子总是过得慢悠悠的，可回头一看，却发现已经走过了这么长的路。

敖丙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眼里闪着光：“是啊，快四岁了。”他看着身边的哪吒，看着少年脸上的惊讶和感慨，忽然觉得，这一年的时光，过得格外有意义。

两人站在街口，看着忙碌的人们，听着喧闹的笑语，心里都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而不远处的屋檐下，太乙真人和申公豹正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着他们。

“哟，这就快四岁了？”太乙真人咂咂嘴，“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这小子刚出生那会儿，跟个小肉球似的……”

“少感慨了，被发现了。”申公豹拉了他一把，往柱子后缩了缩。

太乙真人连忙捂住嘴，偷偷探出头，见哪吒和敖丙正往这边看，连忙又缩了回去，心脏“怦怦”直跳，像个被抓包的孩子。

哪吒看着那根晃动的柱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他拉了拉敖丙的袖子，用口型说：“有人跟着。”

敖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笑了，点了点头，却没戳破。

“走吧，”哪吒笑着说，“我带你去买新年的挂饰，听说挂在家里能辟邪。”

“好。”

两人手牵着手，融入喧闹的夜市人群中，红色的混天绫和蓝色的衣袍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画。

屋檐下的两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相视一笑，没再继续跟着，只是站在那里，听着远处传来的笑声，直到那笑声消失在热闹的街角。

新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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