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的终点 (2-1)

那只穿山甲精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困惑：“要是……要是真能打赢阐教，可天上还有那么多神仙呢，他们能容得下我们？”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众人心里一凉。

是啊，阐教只是天庭势力的一部分，除了他们，还有执掌天规的玉帝、镇守四方的神将、散落在各地的仙班……就算赢了阐教，这些神仙会坐视妖族崛起吗？

土拨鼠精缩了缩脖子：“听说玉帝最讨厌妖族了，当年就是他下令锁了龙族……”

“还有那些星宿神，个个眼高于顶，上次我不小心挡了路，就被他们追着打了三天三夜。”一只瘸腿的狼精咬牙道。

殿内的气氛又沉了下去，刚刚燃起的斗志，似乎被这遥远的担忧冲淡了不少。

哪吒看着众人低落的样子，忽然笑了：“你们觉得，我们反抗，只是为了打败阐教？”

他走到殿中央，声音朗朗：“我们要的，从来不是打败谁，而是活下去的权利——不被当成丹药，不被当成异类，不被随便打杀的权利。”

“天上的神仙多又如何？”他眼神扫过众人，“他们中，有好有坏。有像无量仙翁那样的伪君子，也有不管世事的逍遥仙，更有不少和我们一样，被天规束缚的生灵。”

敖丙在一旁补充道：“龙族曾与天庭并肩作战过，我知道有些神将虽奉命行事，却并非真心厌恶妖族。他们只是习惯了遵从天规，习惯了‘仙贵妖贱’的说法。”

“所以呢？”穿山甲精追问。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和所有神仙为敌。”哪吒语气坚定，“我们要做的，是打破‘仙永远对，妖永远错’的规矩。只要我们不主动惹事，只要我们证明妖族也能守秩序、讲道理，那些中立的神仙，未必会站在我们对立面。”

他顿了顿，看向申公豹：“就像师叔，他是阐教弟子，却站在我们这边；就像太乙师父，他虽糊涂，却从未真正看不起妖族。”

太乙真人被点名，立刻挺了挺肚子：“那是！贫道向来一视同仁！”

申公豹也冷哼一声：“那些所谓的神仙，不过是占了出身的便宜，真论本事，未必比妖族强。”

“而且，”哪吒话锋一转，“真要是所有神仙都来对付我们，那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指了指殿外：“你们看，龙族愿意跟我们走，青丘愿意赌一把，连土拨鼠、穿山甲都敢站出来——我们不是孤军奋战。只要我们把‘反抗不公’的旗号打出去，只要让那些被压迫的生灵看到希望，就会有更多人加入我们。”

“到那时，别说天上的神仙，就算天塌下来，我们也能一起顶住。”

这番话像一团火，重新点燃了众人的勇气。

土拨鼠精族长攥紧了小爪子：“对！我们只要活下去，又不害人，凭啥不能被容下？”

“就是！要是他们非要逼我们，大不了再打一场！”石猴精龇了龇牙。

申公豹看着哪吒从容的样子，心里暗自点头。这孩子比他想的更通透——反抗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建立新的平衡。

他忽然开口：“截教为何与阐教不和？不光是因为利益，更是因为阐教总以‘正统’自居，打压他们。我们的反抗，对截教来说是机会，对那些不满天规的神仙来说，未必不是机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吒接过话头，“只要我们的目标够清楚，只要我们的力量够强，自然会有人站到我们这边。”

殿内的气氛彻底回暖，连最胆小的泥鳅精都抬起了头，眼里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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