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有余地

东海的战事暂歇，被俘的天兵被关押在深海秘境的珊瑚囚笼里，托塔李天王则被单独看管，脸色铁青地盯着海水，一言不发。

敖丙检查完囚笼的阵法，走到哪吒身边，看着远处锁海阵残留的微光，忽然问道：“阐教那边已经乱成那样了，要不要再添一把火？让申师叔他们把谣言传得再真些，最好能让他们彻底内讧。”

哪吒正擦拭着火尖枪，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敖丙，摇了摇头：“不能逼得太急。”

“为什么？”敖丙有些不解，“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他们人心惶惶，再加把劲，说不定就能让阐教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管我们。”

“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慌了。”哪吒放下火尖枪，目光深邃，“阐教那些人，平时自诩正统，最看重脸面和规矩，可一旦被逼到绝境，什么规矩脸面都能抛到脑后。”

他指着被关押的托塔李天王：“你看李天王，平时多稳重，被逼急了不也用锁海阵这种狠招？阐教比天庭更在乎封神榜，要是把他们逼到觉得‘再不行动就彻底输了’的地步，鬼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说不定会不顾一切请三清出关，甚至用更阴狠的手段对付我们，比如……直接对陈塘关的百姓下手。”

敖丙恍然大悟，心里一阵后怕。他只想着趁胜追击，却忘了狗急跳墙的道理。阐教底蕴深厚，真要是豁出去，他们这些人未必能承受得住。

“那……就这么看着？”敖丙问道。

“也不是。”哪吒笑了笑，“可以加火，但要慢慢加，不能一下子烧太旺。让申师叔他们别再传无量仙翁的谣言了，换个方向——就说‘三清觉得阐教办事不力，已经在考虑换一批人主持封神榜’。”

“这招更狠啊。”敖丙忍不住道，“这是直接戳他们的痛处，让他们更慌，却又不会立刻狗急跳墙。”

“对。”哪吒点头，“让他们猜，让他们疑神疑鬼，让他们把精力都放在内斗和讨好三清上，没空管我们。但又不能让他们觉得‘没活路了’，得留一丝希望，让他们觉得‘只要好好办事，三清还会看重我们’。”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钓鱼，不能把线拉得太直，得松松紧紧，让鱼既挣扎，又不会一下子挣断钩子。”

申公豹恰好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啧了一声：“你这小子，心思比我还深。这招‘留有余地’，可比直接逼反他们要高明多了。”

“师叔过奖了。”哪吒笑道，“主要是我们现在耗不起，得省着点力气，应付后面更难的仗。”

申公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就去安排，让截教的人把谣言换了。保证让阐教的人猜破头，又不敢立刻撕破脸。”

看着申公豹离开的背影，敖丙忽然觉得，哪吒比他想象中更懂得“收放”。有时候，适当的退让和保留，比一味强攻更有效。

“接下来呢？”敖丙问道。

“接下来，轮到天庭了。”哪吒看向被关押的托塔李天王，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我们抓了这么多天兵，总得跟天庭‘做笔交易’。”

深海的水流轻轻晃动，珊瑚囚笼里的天兵们还在唉声叹气，托塔李天王依旧闭目不语。

没人知道，哪吒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棋——一步既能削弱天庭，又能给阐教再添点堵的棋。

留有余地，不是退缩，而是为了更稳地走向胜利。

这场博弈，还远没到收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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