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夭来到相柳身亡海岛

毛球载着小夭掠过东海，海风裹挟着咸腥的血气扑面而来，毛球的绒毛在狂风中簌簌发抖。小夭死死攥着它的脖颈，指尖几乎掐进肉里，直到海岛轮廓在暮色中浮现。

那是相柳战亡之地。

毛球哀鸣着降落，爪子刚触到礁石，小夭便踉跄扑倒在地。沙砾硌进掌心，她却浑然不觉，瞳孔被一片血色浸染。

天地间寂静无声，唯有海潮声愈发清晰，仿佛无数把利刃刮过耳膜。小夭眼前竟好似看到了白衣白发男子的身影自虚空浮现。他不再是那个傲然倚在树梢的军师，而是被万箭穿心的将死之人。白衣男子立于崖边，万箭如暴雨倾泻，每一支都穿透他的胸膛。那些银亮的箭镞穿透他的胸膛、脊背，血顺着白衣滴落，白衣碎裂成片，如同凋零的雪莲。

小夭：“相柳！”小夭嘶喊着扑向前，却触不到他分毫。幻象中的他缓缓倒下，脸上带着解脱般的微笑。小夭眼睁睁看着他的身躯化做黑水蔓延整座岛屿。小夭的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她跪在湿冷的砂砾上，咸涩的海风灌入喉间，却抵不过心口翻涌的腥甜。那些箭仿佛穿透时光，此刻正一根根刺入她的血肉。

她想起他教她射箭时眼底的温柔，想起他最后那句“别来找我”里藏着的眷恋......所有记忆化作利刃，将她割得体无完肤。

“哇——”小夭再难压抑，一口心头血喷溅而出。那血不是寻常的殷红，而是带着诡异的紫黑，落在砂砾上竟发出“滋滋”腐蚀声。她踉跄着伸手去扶身旁的礁石，指尖触到的却是黏腻——她的半身血本就来自相柳，毒性自然不低，小夭看着这情景内心想道。

在踉跄中，大肚娃娃“砰”地坠地裂开来，将冰晶球掉落在地，冰晶球正跌进那摊污血之中。刹那间，奇异的变化发生了。血泊泛起诡异的荧光，点点星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是被某种神秘引力牵引一般，缓缓地聚集在冰晶球的周围。只见那些光斑渐渐凝聚成一条透明的小蛇，蛇身缠绕着幽蓝的纹路，鳞片在血光中闪烁着破碎的月光，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它悠然游过之处，原本污浊的血迹竟逐渐凝结成冰，污浊之气瞬间消散，底下莹白的沙地再次显露出来，平添几分凄美。小蛇蜿蜒至冰晶球前，球体表面骤然浮现出相柳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如冰雕般凝固，却隐隐透着温柔，仿佛在微笑着注视着小夭。蛇尾轻叩球面，整个球体剧烈震颤起来，宛如心跳，将周围的污血尽数吸纳其中，转而泛起清透的冰蓝，纯净得如同初冬的湖水。小蛇顺势盘踞在冰晶球内，闭目沉睡，似乎终于找到了归宿。

时间过去不知多久，小夭还是定定的看着冰净球里的小白蛇，小夭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沙地上，与冰晶球相互辉映。渐渐地小夭止住了泪水，屏住了呼吸，深怕惊动里面的小白蛇，会因为她的打扰而生气地突然消失，毕竟九头妖怪偶尔可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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