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课间铃声悠长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传开，余音未散时，沈知楠刚迈进厕所一步，就看见死对头苏糖站在洗手台边。她双手撑着台面，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眼神像淬了冰似的冷冷扫过来。“哟，这谁啊？”苏糖拖长了腔调开口，声音尖酸刺耳，尾音挑得高高的，似乎恨不得让每个角落都听见。

“啧啧啧，我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呢？”她身旁的小跟班立刻接话，故意装模作样拉长语调，脑袋歪向一边，斜眼瞟着沈知楠，脸上写满戏谑和轻蔑。

沈知楠没急着发作，先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厕所里空无一人，头顶的日光灯发出细微的嗡嗡声，把瓷砖地板映得泛着冷白的光。她眯了眯眼睛，随手抓起靠墙的一把扫帚，漫不经心地朝苏糖那边踱过去，“你这张嘴怎么这么臭？是不是上完厕所忘了擦干净？”

“你说什么？”苏糖猛地瞪大眼睛，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嗓门骤然拔高，语气里掺杂着不可置信与恼怒。

“怎么，嘴长错了？还是耳朵也出毛病了？”沈知楠不紧不慢地回敬一句，手腕一转，扫帚划出一道弧线，在半空中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直逼苏糖面前。

“沈知楠！你敢再动我一下试试！”苏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脚底踩到水渍差点滑倒，但嘴上依旧不肯服软，尖锐的声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般刺耳。

“哦，那你大可以试试看啊。”沈知楠挑了挑眉，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趁着苏糖躲闪的瞬间，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啪嗒”一声轻响，动作干脆利落。

她稍稍倾身凑近，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咄咄逼人的味道：“你说，是你的威胁管用，还是我的武力更实在？”

正当沈知楠准备进一步行动时，上课铃突兀地响起，刺破了这场即将升级的对抗。她嘴角那一抹狡黠尚未完全褪去，眼底却已浮现一丝无奈。

“这次暂且放你一马。要是再不安分，就让你的小跟班好好帮帮你吧。”沈知楠冷冷丢下这句话后，转身迈步离开。鞋底与地板接触发出的微弱声响在空旷的厕所内格外清晰，仿佛一声决绝的叹息，久久回荡在空气中。

苏糖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知道，沈知楠从不是说空话的人。小时候两人争强好胜、扭打在一起时，她就已经领教过——沈知楠言出必行，说得出就做得到。

“去哪了？”陈妄睁开惺忪的眼睛问。

“厕所。”

“这么久？不会是苏糖又找你麻烦了吧？”

“没有。”沈知楠淡淡答了一句，随手翻开数学书，目光落在纸页上，神色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妄见沈知楠闭口不言，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他虽未表露什么，但心中却已悄然为苏糖添上了一笔，那神情平静得仿佛无事发生，可心底的思量却如细密的蛛网般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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