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明 (2-1)

洛眠盯着镜中陈昊溃烂的脸，碎玻璃划破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腕骨滴落，在洗手台上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洼。

"洛眠......"镜中的陈昊嘴唇蠕动着，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B2层......标本库......"

突然，所有镜子碎片同时震颤，陈昊的脸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变形。

一只苍白的手从镜中伸出，猛地掐住洛眠的喉咙……

"抓到你了。"

洛眠踉跄后退，撞翻了置物架。

那只手消失了，只剩下满地的玻璃碎片，每一片都映出墨时敛微笑的脸。

浴室门无声滑开，墨时敛倚在门框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沾血的校徽——是陈昊的。

"这么想见他？"他蹲下身，用校徽边缘刮擦洛眠锁骨上的"TS"烙印。

"可惜，他已经不完整了！"

第二天清晨，洛眠的课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人偶。

人偶穿着迷你校服，左眼是个空洞的血窟窿，右手小指缺了一截——和陈昊的伤完全一致。

人偶的胸口钉着一张纸条：

“物理课代表选举，记得投我一票……”

教室里安静得诡异，同学们机械地翻着课本，眼神空洞。

当洛眠经过时，他们齐刷刷抬头，嘴角挂着完全相同的微笑弧度。

"早安，洛眠。"前桌女生递来一块巧克力，"墨同学说你喜欢榛果味的。"

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TS集团的logo。洛眠掰开糖果，里面裹着一片人类指甲。

物理课上，老师宣布新任课代表。

"全票通过，"老师的声音像是录音回放，"恭喜墨时敛同学。"

墨时敛走上讲台，袖口滑出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

丝线另一端连着老师的后颈，随着他的动作，老师的头不自然地左右摆动。

"感谢大家的信任。"墨时敛的视线锁住洛眠，"特别是我的搭档。"

他打了个响指。

教室灯光突然熄灭，投影幕布上开始播放视频——

画面里，洛眠在床上熟睡。

一只戴着银戒的手正抚摸他的脸颊，画外音是墨时敛的轻笑："你做梦时，会叫我的名字。"

全班响起整齐的掌声，洛眠的胃部绞痛，他看见每个同学的瞳孔都变成了不自然的深灰色。

放学路上，樱花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李老师浑身湿透，白大褂上沾着福尔马林渍。她机械地递给洛眠一把手术刀，脖子上的蜘蛛疤痕正在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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