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上的“W”像一把小钩子,把我和沈砚都钉在原地。雨声砸在破窗上,噼里啪啦,像有人在鼓掌。
“谁给你的?”我压低嗓子。
沈砚把钥匙翻了个面:“刚才在门口捡的,挂在一根红色风筝线上。”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楼梯扶手垂着一截湿哒哒的线,尾端系着一只微型风筝,纸面画着半颗薄荷糖。
沈砚把风筝拆下,纸背面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天台门已开。——晚风】
字迹和六年前的糖纸一模一样。
我们蹑手蹑脚往上爬。
老郑在二楼打着手电骂人:“哪个兔崽子又把消防栓当垃圾桶!”
光柱扫过我们脚下的台阶,沈砚一把把我按进怀里,心跳声轰隆隆盖过雨声。
我闻到他衣领的雨水味,混着很淡的洗衣粉香。
四楼转角,天台铁门果然虚掩。
门缝里透出微弱的蓝光,像手机屏。
沈砚推开门,风裹着雨点劈头盖脸砸进来。
天台中央放着一只旧行李箱,箱盖敞开,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信封——全是淡蓝色航空信,收件人写着“晚风”。
最上面那封没封口,信纸露出一角。
我伸手,却被沈砚拦住。
“等等。”他抬眼,看向水箱后面。
阴影里,有人影动了动。
女生走出来,穿黑色雨衣,帽檐滴着水。
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许栖。
“怎么是你?”我脱口而出。
许栖耸耸肩,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不然呢?你们以为‘晚风’是鬼?”
她弯腰从行李箱夹层掏出一盒磁带,晃了晃:“沈溯留下的最后一盘,想听吗?”
沈砚下颌绷紧,指关节泛白。
许栖把磁带塞进随身听,按下播放键。
雨声里,十七岁的沈溯声音沙哑:
“晚风,如果你找到这里,说明你已经足够勇敢。
别怕,真相不会伤害你,只会让你自由。”
磁带“咔”一声转到空白。
许栖抬头,目光穿过雨幕:“真相是——那场火,不是意外。”
我和沈砚同时愣住。
许栖继续说:“有人锁了广播室的门,沈溯出不去。我那天迟到,只来得及把他最后的话录下来。”
她指了指行李箱:“信是他写给‘晚风’的,一共99封,最后一封没写完。”
沈砚声音发颤:“谁锁的门?”
许栖没回答,突然把行李箱往我们怀里一推:“带走它们,明天日出前,别回宿舍。”
她转身,黑色雨衣融进雨夜,像一滴墨掉进海里。
我们拖着箱子溜回面包车。
雨刷器疯狂摆动,像两只焦急的手。
沈砚把磁带倒回去,停在最后一秒——
沈溯的声音被杂音覆盖,隐约只剩一个词:
“……钥匙……”
我翻出那只风筝,发现背面还有一行更淡的字:
【钥匙能开的地方,不止天台。】
沈砚沉默地发动车子,方向盘上的雨水被甩成一串银线。
我打开行李箱,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车票——2015年6月15日,终点:北城。背面写着:
“如果那天我赶上火车,会不会不一样?”
凌晨两点,我们回到学校后门。
门卫室灯亮着,玻璃窗上贴着一张A4纸:
【全校断网检修,明早六点恢复。】
沈砚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彩信跳出来——照片里,老郑站在旧楼门口,手里捏着一把钥匙,钥匙上同样有字母“W”。
下一秒,彩信自动删除,屏幕只剩一条文字:【游戏开始,谁先找到锁,谁就赢。】
雨停了,天边泛起一线灰白。
晚风吻过薄荷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