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夜间刺杀后,江承修炼得更加刻苦,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冰魄寒光剑在他手中愈发如臂指使,剑意凛冽,修为也稳步向着金丹中期迈进。
然而,外在的强悍却无法掩盖内在的煎熬。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过往,如同蛰伏的毒蛇,在夜深人静时悄然反噬。梦魇,来得比以往更加频繁和剧烈。
不再是模糊的碎片和失控的哭泣,而是更加清晰、更加残酷的画面——冰冷的刀锋、飞溅的鲜血、绝望的呼喊、无尽的黑暗与寒冷……还有一个模糊却让他心悸不已的身影,带着滔天的恨意与威压,一次次将他拖入深渊。
他常常在深夜猛地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冰冷的金丹高速运转,不受控制的寒气四溢,将床榻周边都凝结出一层冰霜。
他试图用更强的意志力去压制,却发现徒劳无功。越是压制,梦魇的反扑就越是凶猛。甚至有一次,他在梦魇中无意识挥剑,凌厉的剑气差点将整间屋子劈开,幸好及时惊醒,才未造成更大破坏。
他的异常,瞒不过姜砚。
姜砚虽然依旧看起来懒散,但落在江承身上的目光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注意到江承眼下淡淡的青黑,感受到他偶尔泄露出的、那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存在的灵力紊乱,也“偶然”发现过他屋内残留的剑气痕迹和未散尽的梦魇寒意。
这天清晨,江承结束打坐,推开房门,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几分,周身的气息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浮躁。
姜砚正窝在院中的竹椅里,拎着酒壶,看似在晒太阳打盹。江承一出来,他的眼睛就睁开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哟,小江承,昨晚又去寒潭底下练剑了?怎么一身冷气还没散干净?”他语气随意,像往常一样调侃。
江承脚步一顿,垂下眼帘,淡淡道:“无事。”
“无事?”姜砚站起身,晃到他面前,忽然伸出手指,快如闪电地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江承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神识力量瞬间侵入他的识海,虽然一触即退,却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姜砚收回手,脸上的懒散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神识动荡,灵台不稳,心魔暗生。这叫无事?”
江承抿紧了唇,沉默不语。他知道瞒不过师尊,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些混乱的、令他恐惧的梦境,连他自己都理不清头绪。
看着他这副隐忍又倔强的样子,姜砚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烦躁
他围着江承转了两圈,忽然停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开口道:“从今天起,你别在自己屋里睡了。”
江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师尊?”
“搬到我屋里来。”姜砚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睡外间那张榻上。”
江承彻底愣住,耳根瞬间染上一薄红,下意识地拒绝:“不可!弟子岂能……
你觉得师尊会对你图谋不轨?”他说着,故意上下打量了江承一番,嘴角勾起一丝惯有的戏谑,“虽然我们小江承是长得挺招人稀罕……”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废话了。”
江承脸色更白,无言以对。
命令已下,江承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遵从。
于是,在一念居另外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江承冷着脸,抱着自己的被褥和几件简单衣物,走进了师尊姜砚那间总是飘着酒香、堆满杂物的房间,将外间那张平时用来堆放东西的美人榻收拾了出来。
叶明谦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师、师尊……江师弟……你们这是?” 叶明礼也一脸懵。 连雪枫温和的脸上都露出一丝诧异。
姜砚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解释:“哦,没什么,小江承最近睡眠不好,怕黑,一个人睡不着,非得挨着师尊才安心。是吧,小江承?”他故意朝江承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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