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念居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某种“常态”,却又有什么东西彻底不同了。
江承依旧沉默寡言,练剑、修行、被姜砚以各种理由留在主屋外间过夜。但他周身那股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似乎消融了些许。他不再像惊弓之鸟般刻意躲避姜砚的每一次靠近,虽然依旧会耳根泛红,会眼神闪躲,却少了几分尖锐的抗拒。
他开始习惯在清晨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滚进了姜砚温暖的怀抱;习惯在练剑疲惫时,姜砚自然递过来的、温度恰好的茶水,和“顺手”替他擦去汗珠的指尖;甚至习惯了下山时,姜砚总会买些小玩意,有时是一包甜糕,有时是一枚润泽的灵石,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美其名曰“徒弟都有份”,可叶明谦和叶明礼挤眉弄眼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那颗被姜砚强行种下、又用温水耐心浇灌的种子,终于破开了江承心防的最后冻土,颤巍巍地探出了嫩芽。只是他自己尚未完全看清,或者说,不敢承认。
姜砚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那势在必得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天,姜砚被掌门传召议事,离开前特意嘱咐几个徒弟自行修炼。
一念居难得安静下来。叶明谦和叶明礼对练了一会儿剑,便凑到雪枫身边请教法术。江承则独自在练剑坪一角,反复锤炼着姜砚新教的一套剑诀。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着山林特有的清新气息。
忽然,一道传讯灵符化作流光,径直飞入一念居,悬浮在江承面前,灵光闪烁,带着一丝陌生的、却又隐隐有些熟悉的灵力波动。
江承动作一顿,疑惑地伸手触碰灵符。
灵符瞬间被激发,一个温和却带着急切的中年男子声音响了起来:
“承儿?是承儿吗?我是舅舅!谢家的舅舅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孩子,你母亲……你母亲她……唉!速来山门外一见!有要事相告!”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灵符化作光点消散。
江承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舅舅?谢家?母亲?
这些词汇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脑海,掀起惊涛骇浪。他是孤儿,自记事起便孑然一身,挣扎求生,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亲人,还有……母亲?
那声音里透露的急切和悲伤不似作假。母亲她……怎么了?
巨大的冲击让他心神剧震,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是真是假?去还是不去?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疯狂盘旋。
“江师弟,怎么了?谁传来的灵符?”叶明谦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叶明礼和雪枫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投来关切的目光。
江承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什么。一位……故人。我需下山一趟。”
说完,他不等师兄们再问,甚至来不及等姜砚回来,便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一般,转身快步朝山门方向走去。那背影,竟带着几分仓皇和决绝。
“故人?”叶明谦挠挠头,一脸困惑,“江师弟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人?”
雪枫望着江承迅速远去的背影,温和的眉头微微蹙起。
双胞胎也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
山门外,僻静的林荫处,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带着几分憔悴与焦急的中年男子正等在那里。他见到江承独自前来,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被更浓的悲伤和急切覆盖。
“承儿!你果然是承儿!眉眼间像极了你母亲!”男子上前几步,情绪激动,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
江承停在他几步之外,警惕地看着他,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
“你是谁?你说……我母亲?”江承的声音干涩。
“我是你母亲的兄长,你的亲舅舅,谢云安啊!”男子哽咽道,“孩子,苦了你了……我们找了你多年,若非近日偶然查到线索,还不知你竟在此处修行。你母亲她……她病重垂危,唯一的念想就是见你最后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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