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2-1)

姜砚的第二次靠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那两片微启的唇瓣时，生生顿住。

他在那双迷蒙却映着自己影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清晰的震惊和一丝无措。理智的回笼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部分因酒意和渴望而燃起的熊熊烈火。

他在做什么？

阿承醉了，甚至可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这样趁人之危，与那些他所不齿的宵小之辈有何区别？若是阿承明日清醒，忆起此事，会如何看他？那刚刚对他敞开的细微心扉，是否会再次彻底冰封，甚至……厌恶他？

巨大的恐慌和自责攫住了姜砚。他眼底的炙热迅速褪去，染上慌乱和后悔。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撤开，拉开了两人之间危险的距离。

“对……对不起，阿承。”姜砚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我喝多了……我……”他语无伦次，甚至不敢再看江承的眼睛，狼狈地想要起身逃离这个让他失控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刹那——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不大，甚至因为醉意而有些绵软，却像一道最坚固的枷锁，瞬间将姜砚钉在了原地。

姜砚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回头。

只见江承依旧坐在床沿，仰头看着他。那双总是清冷疏离的眼眸，此刻被酒意和某种更复杂的情绪浸润着，水光潋滟，仿佛蒙着一层薄雾的寒潭，深不见底，却清晰地倒映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江承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发出声音。他只是那样看着他，抓着他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

空气再次凝固，比之前更加紧绷，充满了某种一触即发的、微妙而危险的张力。

姜砚的心跳如脱缰野马，几乎要冲破喉咙。他看不懂江承眼中的情绪，是责怪？是困惑？还是……

下一秒，江承做出了一个让姜砚血液几乎逆流的动作。

他抓着姜砚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僵立着的、不知所措的师尊，缓缓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拉向自己。

姜砚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顺着那微弱的力道，怔怔地俯下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呼吸重新交织在一起，带着未散的酒香和彼此身上越来越烫的温度。

江承的视线，落在了姜砚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上。他的眼神依旧迷离，却仿佛被什么吸引着，带着一种醉后的、懵懂的、却又异常执拗的好奇。

然后，在姜砚震惊到极致的目光中，江承微微仰起脸，主动地、生涩地，将自己的唇，再一次印上了姜砚的。

这一次，不再是姜砚单方面的猝然侵袭。

这是一个由江承主导的、带着酒醉后大胆与茫然的亲吻。

触碰依旧轻柔，甚至比刚才更加小心翼翼，却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入姜砚的灵魂深处，将他所有的理智、恐慌、犹豫，在瞬间炸得粉碎！

姜砚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唇上那柔软、微凉、又带着烧春烈意的触感。

江承似乎并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只是凭着本能这样贴着，长睫轻颤，如同蝶翼，扫过姜砚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战栗的痒意。

这生涩至极的回应，却比任何技巧都更能点燃姜砚。

短暂的极致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的狂喜和再也无法压抑的深沉渴望。

江承……主动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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