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娘，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瑶儿，你信吗？“她轻声问。

　　林姨娘笑了，捏捏她的鼻子：“傻孩子，又说胡话。你不是瑶儿是谁？“

　　姜瑶没有回答。她靠在生母怀里，闻着那淡淡的药香，突然觉得当个普通庶女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一世，她还有母亲的疼爱。

　　那天之后，姜瑶彻底改变了策略。她不再暗中观察姜凤翎，不再谋划复仇，甚至刻意避开那位“大小姐“。既然无论如何都斗不过拥有七世记忆的姜凤翎，不如好好过这一生。

　　她专心陪伴林姨娘，学习医术和女红。出乎意料的是，远离权力斗争的日子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偶尔在府中遇见姜凤翎，对方眼中闪过的诧异和不解让她暗自好笑——庶妹大概没想到她会“放弃“吧。

　　春去秋来，转眼五年过去。姜瑶十三岁这年，林姨娘病倒了。大夫说是积劳成疾，需要珍贵药材调理。但相国府上下谁会在意一个姨娘的生死？

　　“娘，你会好起来的。“姜瑶握着生母枯瘦的手，强忍泪水。

　　“瑶儿，娘对不起你...“林姨娘气若游丝，“不能看着你长大成人了...“

　　“不！一定有办法！“姜瑶冲出房门，直奔相国夫人的院子。即使知道希望渺茫，她也要试一试。

　　意外的是，她在院门口遇见了姜凤翎。十一岁的庶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正指挥丫鬟们搬运几箱药材。

　　“姐姐来得正好。“姜凤翎微笑，“这些是给林姨娘的。“

　　姜瑶警惕地盯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无聊了。“姜凤翎耸肩，“看姐姐这五年安分守己，像个真正的庶女一样活着，反而让我提不起兴致针对你了。“

　　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不过姐姐放心，这些药材没问题。毕竟...游戏要势均力敌才好玩，不是吗？“

　　姜瑶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检查过药材确实无害后，匆匆赶回母亲身边。有了这些珍贵药材，林姨娘的病情果然好转。

　　这件事让姜瑶意识到，姜凤翎就像一只猫，喜欢玩弄猎物。一旦猎物不再挣扎，猫反而会失去兴趣。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又过了两年，姜瑶十五岁，到了议亲的年纪。相国夫人——姜凤翎的生母——“好心“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嫁给六十岁的礼部侍郎做续弦。

　　“瑶儿，快逃吧...“林姨娘泪流满面，“娘宁愿死也不看你跳入火坑！“

　　姜瑶安抚地拍拍母亲的手：“别担心，我有办法。“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前世姜凤翎就是被安排嫁给老迈的郡王，后来是靠太子的干预才解除婚约。这一世，姜凤翎自然不会重蹈覆辙，反而会把这“殊荣“留给她。

　瑶没有试图抓住它，只是微笑着目送它飞向远方。

但姜瑶并不打算逃跑或反抗。成亲前夜，她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月亮升起。明天，她会喝下事先准备好的药，制造重病的假象。老侍郎绝不会娶一个病秧子，婚事自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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