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褶皱的边缘硌着林野的指尖,他盯着“每遇阴雨,便有异响”这行字,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纸面,连窗外玻璃被风雨撞出的“砰砰”声都恍若未闻。
“水……好多水……”铜铃的声音又响了,这次不再是细若蚊蚋的低语,而是裹着哭腔,像有水流顺着铃身往下淌,滴在地板上的水珠竟汇成了小小的水洼,朝着暗格的方向漫去。林野猛地低头,只见暗格里的铜片光芒越来越暗,原本泛着的暖光像被雨水浇过,正一点点褪去,露出底下暗沉的铜锈。
他想起信里“铜片镇之”的话,心脏猛地一紧,伸手就想去抓铜片。可指尖刚碰到铜片,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尖窜上来,像是攥住了一块冰,冻得他指节发僵。更诡异的是,铜片上的花纹竟开始发烫,那些细密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在他掌心烙出隐隐的灼痛感。
“别碰它!”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客厅响起,林野吓得手一缩,铜片“当啷”一声掉回暗格。他猛地转头,只见门口站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背有些驼,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雨珠,像是刚从外面冒雨赶来。
“你是谁?”林野攥紧了手里的信纸,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栋楼里的住户他大多认识,从没见过这样一位老人,而且对方怎么会有自己家的钥匙?
老人没回答,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暗格里的铜片,叹了口气:“后生仔,你不该打开暗格的。这铜片一移位,水厄就压不住了。”他边说边走进来,拐杖在地板上敲出“笃笃”的声,每走一步,地板上的水洼就往旁边缩一点,像是在躲避他。
林野盯着老人的脚,发现对方的鞋面上干干净净,一点水渍都没有,可外面明明下着瓢泼大雨。“水厄是什么?你认识照片里的老人和小女孩?”他把手机里的老照片调出来,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看到照片,眼神暗了暗,伸手摸了摸照片里修钟表的老头,声音有些沙哑:“那是我哥,十年前走的。照片里的囡囡……是他孙女,也是这铜铃的原主。”他顿了顿,指了指林野手里的铜铃,“这铃是我哥从运河边捡的,本想给囡囡当玩具,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林野追问,窗外的风雨突然停了,屋子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地板上的水位还在慢慢上升,已经漫到了他的脚踝,冰冷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人走到书架旁,弯腰从暗格里捡起铜片,铜片到了他手里,原本暗沉的光芒竟又亮了些。“没想到这铃里藏着运河的水魂。”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到,“十年前的一个雨夜,囡囡拿着铜铃在运河边玩,不小心掉了下去,人没救上来,铜铃也跟着沉了底。我哥后来把铃捞上来,发现铃里总传出囡囡的声音,就做了铜片镇着,还在书架后设了暗格,就是怕有人乱动。”
林野听得浑身发冷,他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的白裙子小女孩,还有那串湿脚印,突然明白过来:“刚才的小女孩……是囡囡的魂魄?”
老人点了点头,把铜片重新放回暗格,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符,贴在暗格门上:“她不是要害你,只是想让你帮她把铜铃放回运河。这铃在岸上待得越久,水魂就越不安,早晚要闹出大事。”他刚说完,铜铃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不再是哭腔,反而带着一丝轻快,像是在回应老人的话。
林野看着铜铃,又看了看脚踝处的水,心里犯了难:“可我怎么把铜铃放回运河?现在外面……”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了下去。
老人脸色一变,抓起铜铃就往门口走:“来不及了,水魂已经引着运河水往这边来了!你跟我走,现在把铃送回去,还能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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