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池的白晃得人睁不开眼,沈清沅每走一步,脚下的盐粒就发出“咯吱”的脆响,像在为这场最后的对峙计数。张启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铁蹄踏在盐滩上,扬起细碎的盐末,混着风打在她脸上,割得皮肤生疼。
“沈清沅,你跑不掉的!”张启山的声音带着狞笑,从身后追来,“这盐池是你最好的坟墓——等盐晶把你裹成雕塑,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沈清沅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短刀,刀刃上还沾着侍卫的血,在强光下泛着冷光。她知道张启山说的是实话——这片盐池是自然结晶的“死海”,一旦陷进深处,浓稠的盐浆会像胶水一样把人黏住,用不了半天,盐晶就会顺着皮肤的纹路攀爬,最后把人封成一座惨白的雕像,永远留在这片死寂的白色里。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来的人马。张启山的坐骑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得扬起前蹄,他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的贪婪像要把人生吞活剥:“怎么不跑了?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沈清沅的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六个侍卫,每个人腰间都挂着那半截三眼会标记,刀鞘上的暗金纹路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她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盐池上回荡,带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张启山,你以为总督真的会让你当副舵主?你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等我死了,下一个被剥皮取心的,就是你。”
张启山脸色骤变,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猛地抽出腰间的软剑,剑尖直指沈清沅:“胡言乱语!拿命来!”
软剑带着风声刺来的瞬间,沈清沅猛地矮身,脚下一绊,整个人往旁边的盐坑滚去。盐坑边缘的盐层本就松动,被她一撞,立刻塌陷出一个缺口,浑浊的盐浆涌了出来,像一锅沸腾的白粥。
“抓住她!别让她掉进主池!”张启山怒吼着,侍卫们立刻下马围了上来,手里的长刀在盐光反射下,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弧线。
沈清沅在盐滩上翻滚躲避,短刀精准地划破一个侍卫的脚踝——那人惨叫着摔倒,刚想爬起来,就被涌来的盐浆黏住了手掌,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很快半个身子就被白花花的盐晶裹住,只剩下脑袋在外面发出绝望的呜咽。
“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沈清沅的声音冷得像盐池的冰,她瞅准空隙,扑向另一个侍卫,短刀从对方的肋骨间刺入,顺势一旋,带出一股滚烫的血。血滴落在盐滩上,立刻被吸收,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记,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张启山的软剑再次袭来,这一次速度更快,剑风扫过沈清沅的脸颊,划开一道血口。她借着后退的力道,故意撞向堆在旁边的盐袋——那是盐工来不及运走的粗盐,袋子破裂的瞬间,白花花的盐粒像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迷住了众人的视线。
“咳咳……”侍卫们被盐粒呛得连连后退,张启山也不得不闭紧眼睛,挥剑格挡。
就是现在!沈清沅认准主盐池的方向,拼尽全力冲了过去。主盐池的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盐浆浓稠得像融化的玻璃,表面还浮着一层细碎的冰晶,那是常年积累的盐晶在阳光下的折射。
“拦住她!”张启山抹掉脸上的盐粒,看到她的动作,眼睛都红了,“她想同归于尽!”
两个侍卫反应过来,疯了似的追上去,伸手就要抓住沈清沅的后领。就在他们指尖即将触到布料的刹那,沈清沅猛地转身,将手里的短刀狠狠掷出——不是对着人,而是扎向他们脚下的盐层!
“轰隆”一声,本就脆弱的盐层被刀刃劈开,两个侍卫瞬间失去平衡,尖叫着坠入旁边的次级盐坑,盐浆像沸腾的岩浆般涌上来,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肩膀,只留下两只手在外面徒劳地挥舞,很快也被盐晶包裹,变成两截惨白的“雕塑”。
沈清沅的脚已经踩在了主盐池的边缘,盐浆冰凉刺骨,顺着鞋底往上爬,黏住了她的脚踝。她回头看了一眼张启山,他正提着软剑,面目狰狞地冲过来,嘴里嘶吼着:“我要剥了你的皮!”
沈清沅突然想起陈景明教她的最后一课:“遇到绝境时,别怕把自己变成刺——扎得对方疼了,才有可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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