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松阁的密室多了盏长明灯,灯油里掺了镇魂香灰,火苗始终保持着稳定的幽蓝,照亮了石匣里新添的物件——周翁的守契木牌、阿木的乌鸦木雕,还有林墨交托的那半块苏家玉佩。林深坐在灯旁,指尖划过《界门守记》的新页,上面记录着掌匙人真相的字迹还带着墨香,却总觉得漏了些什么。
“在想什么?”沈清沅端着两碗莲子羹走进来,雾气模糊了她的眉眼,“阿木把周翁的工具箱整理好了,说要学刻令牌,以后给我们的孩子也留个信物。”
林深接过莲子羹,温热的瓷碗熨帖着掌心。他看向石匣里那三卷周氏竹简,最末一卷的结尾被虫蛀了大半,只剩下“血月再临,界门易主,非四族血,乃……”几个残缺的字,像句没说完的预言。“周翁的竹简提到‘血月再临’,上次血月刚过,按历法,下一次要等三十年,可这残句里的‘非四族血’,到底指什么?”
沈清沅的铜镜碎片突然在袖中发烫,她取出来对着竹简照去,镜面的金光竟让虫蛀的缺口浮现出淡淡的墨迹,补全了最后几个字:“……乃蚀骨煞之血,可代掌匙,破契开门。”
蚀骨煞的血能替代掌匙人?林深的手猛地一颤,莲子羹洒在书页上,晕开的水渍里,“破契开门”四个字显得格外刺眼。“难怪双生弟执着于放出蚀骨煞,他不仅想利用它的力量,还想让它成为新的‘掌匙人’,彻底掌控界门!”
苏文远恰好走进来,手里拿着从总督府借来的《天象录》,书页上圈着个奇怪的星象:“你们看这个,钦天监奏报,近日常有客星犯月,按古法推算,可能会有‘异常血月’,不是历法上的三十年,而是……随时可能出现。”
异常血月?林深想起暗河底那道被暂时镇压的界门裂痕,还有周氏竹简里“暗河为界门之脉,脉动心摇”的记载。“得去暗河看看。”他放下莲子羹,抓起短刀,“蚀骨煞的本源在界门深处,若它的血真能破契,暗河一定会有异动。”
沈从安和阿木已经备好了船。暗河入口的青石板被重新加固,却特意留了道仅容小船通过的缝隙,周翁留下的探水符挂在船头,铜针始终指着下游,针尖泛着淡淡的绿——比上次平静了许多,却暗藏着不易察觉的躁动。
小船顺流而下,两侧的石壁越来越潮湿,冥石的幽光在石缝里明明灭灭,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林深注意到,暗河的水位比上次低了半尺,露出的河床红砂岩上,布满了新的裂痕,裂痕里渗出的水带着股铁锈味,与蚀骨煞黑雾的气息相似。
“探水符的针在抖。”沈清沅指着铜针,针尖的绿色正一点点加深,“前面有怨气聚集,比之前遇到的傀儡更浓。”
小船转过一道弯,前方的水面突然泛起白色的泡沫,像沸腾的开水。林深用篙杆试探着往下探,触到了个坚硬的东西,用力一挑,水面浮出块巴掌大的鳞片,边缘锋利如刀,表面泛着暗紫色的光——是蚀骨煞的鳞片!
“它在水底活动。”林深的声音沉了下去,鳞片上的纹路与界门核心阵眼的封印图案相似,却反向扭曲着,“它在啃噬界门的封印,想从里面钻出来。”
阿木突然指着船底,那里的木板正渗出暗红色的水珠,滴在水面上,竟让泡沫瞬间变黑:“周爷爷的书里说,蚀骨煞的血能蚀万物,连冥石都挡不住。”
小船突然剧烈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水底撞击。林深俯身看向水下,浑浊的黑暗里,隐约能看到条巨大的阴影在游动,周身缠绕着黑色的雾气,所过之处,红砂岩河床被蚀出深深的沟壑。
“是蚀骨煞的本体!”沈清沅举起铜镜碎片,金光刺破水面,阴影猛地翻腾起来,激起数丈高的水花,露出布满倒刺的脊背,每根倒刺上都缠着破碎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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