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里的信纸还带着母亲常用的檀香,林砚生指尖抚过“等海棠花开,我们就回家”那句,眼泪落在纸页上,晕开浅浅的墨痕。陈默站在旁边,递来一方干净的手帕,目光落在院子里那株海棠苗上,轻声说:“这苗像是刚种不久,土还是湿的。”
林砚生抬头望去,夕阳正落在海棠苗的花苞上,淡粉色的花萼裹着小小的花瓣,像被人小心捧着的秘密。他想起律师刚才说的话——苏棠1950年回国后失踪,遗物里有枚和父亲成对的珍珠胸针,而母亲匿名给她立了墓碑。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像幅缺了角的画,只差最后一块拼图。
“管家,”林砚生转身看向候在门边的老人,“母亲去世前,有没有人常来老宅?尤其是来院子里的。”
管家愣了愣,眉头慢慢皱起:“好像有位姓苏的老太太,每年初秋都会来,说是沈女士的老同学,每次来都在院子里待一会儿,也不进屋。沈女士去世后,她就没再来过了。”
姓苏?林砚生的心猛地一跳,追问:“她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头发花白,总穿深蓝色的斜襟衫,左手戴只银镯子,”管家回忆着,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她镯子上刻着字,好像是‘棠’!”
林砚生攥着信纸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苏棠、银镯子、“棠”字——难道苏棠没有失踪?母亲日记里说“她为了救我,失踪了”,会不会是两人约定好的隐瞒?
这时,手机响了,是律师发来的消息,附了张老照片:1947年,沈曼棠和苏棠在海棠树下的合影,两人都穿着旗袍,沈曼棠戴的银镯子,和苏棠腕上的款式一模一样,镯子内侧隐约能看到“棠”字。照片背面有行小字:“赠阿棠,岁岁海棠。”
林砚生盯着照片里的海棠树,树干粗细和老宅现在那株苗完全不同,显然是新种的。他突然想起母亲信里说“老宅的海棠树是苏棠种的”,那棵被父亲砍掉的老树,原来藏着这么深的牵挂。
“陈默,”林砚生把照片揣进兜里,“帮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姓苏的老人来老宅附近,尤其是上周我来祭拜之后。”
陈默点头应下,刚要转身,管家突然开口:“先生,您还记得沈女士的梳妆台吗?镜子后面有个暗格,当年沈女士特意嘱咐,说等您找到‘两朵棠’的时候再打开。”
林砚生跟着管家走进母亲的旧卧室,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梳妆台上摆着青花瓷瓶,插着干枯的海棠枝,镜子蒙着层薄灰。管家搬来凳子,踮脚在镜子边缘敲了三下,“咔”的一声,镜柜侧面弹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放着个丝绒小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半枚玉佩,玉色温润,刻着海棠花纹,另一半的接口处打磨得很光滑,显然是被人小心分开的。林砚生想起律师说的苏棠遗物,连忙问:“苏棠的遗物里,有没有半枚一样的玉佩?”
管家想了想,点头说:“当年沈女士帮苏女士整理东西时,我见过一次,也是半枚海棠玉佩,和这个刚好能对上。”
就在这时,陈默拿着手机跑进来,声音带着急促:“林总,查到了!上周有位叫苏晚棠的老人来过老宅,住在城郊的养老院,她的身份证显示,她就是1928年出生的苏棠!”
苏晚棠——原来母亲日记里的“苏棠”,一直用这个名字活着。林砚生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玉佩揣在兜里,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玉的温度。车子往养老院开的路上,他反复看着那张老照片,照片里苏棠笑起来的眉眼,和母亲信纸上的字迹一样,都带着温柔的韧劲。
养老院坐落在山脚下,院子里种着不少海棠树,只是现在还没开花。护工听说他们找苏晚棠,笑着指了指花坛边的长椅:“苏奶奶在那儿呢,每天这个点都要坐着看海棠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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