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的线索 (2-1)

陈宇将那枚刻着“瑶”字的蝴蝶胸针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又展开那张揉皱的纸条。断句处的纸边毛毛糙糙，显然是被人匆忙撕掉的。

“‘我看到了……’看到了什么？”林晓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纸条，“难道她看到了和失踪有关的事？”

夜风从工具间的窗户钻进来，吹得扫帚拖把“咯吱”作响。陈宇盯着纸条上的字迹，那铅笔字歪歪扭扭，像是写字的人手在发抖：“你看这笔画，她写的时候肯定很害怕。”

两人正琢磨着，林晓突然指着墙角的铁柜：“那是什么？”

铁柜半掩着门，里面堆着些破旧的清洁服。陈宇走过去拉开柜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最底下的格子里，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帆布包。他把包拖出来，拉链锈得厉害，费了半天劲才拉开——里面竟是几本日记。

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泛黄，边角卷得像波浪。陈宇翻开第一本，扉页上写着“苏瑶”两个字，字迹娟秀，和纸条上的颤抖笔迹截然不同。

“是她的日记！”林晓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

两人借着手机光快速翻看。前面的日记都是些少女心事：抱怨数学老师拖堂，记录和朋友去小卖部抢最后一包辣条，还有对隔壁班男生的偷偷描摹。可翻到后半本，字迹渐渐变得潦草。

“3月15日，今天后花园的紫叶李开了，粉白粉白的。但我在树下捡到一支白玫瑰，上面系着红线，和那符号一样……”

“3月18日，夜里总听到歌声，像从钟楼那边传来的。他们说我听错了，可那声音就在耳边……”

“3月20日，我好像看到那个影子了，穿白裙子的，在操场篮球架下站着。它是不是在等谁？”

日记写到这里，突然跳过了好几页，再往后翻，就是最后一篇：“3月25日，我知道那个符号是什么了。他们在找……不能让他们发现。如果我不见了，去找老槐树下的……”

最后几个字被墨水涂得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陈宇用手指蹭了蹭墨迹，硬邦邦的，显然是故意涂掉的。

“他们？他们是谁？”林晓的声音发紧，“老槐树下的什么？”

陈宇合上日记本，目光落在工具间的窗户上。窗外正对着学校的后花园，夜色里能看到几棵模糊的树影，其中一棵格外粗壮——正是老槐树。

“去后花园看看。”他站起身，手里紧紧攥着日记本。

两人悄悄溜出工具间，沿着墙根往后花园走。月光被云层遮了大半，花园里的石板路坑坑洼洼，林晓没留神，差点被树根绊倒，陈宇眼疾手快扶住她，两人的手碰在一起，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老槐树就在花园中央，树干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陈宇绕着树转了一圈，突然停在西侧的树干前：“这里有问题。”

树干上有块树皮颜色明显更深，像是被人撬动过。他用手一抠，那块树皮竟掉了下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树洞。

“里面有东西！”林晓压低声音。

陈宇伸手进去摸索，指尖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来，是个铁盒子，上面同样刻着那个神秘符号。

盒子没上锁，一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有些褪色，上面是两个女生的合影，都穿着育英中学的校服，其中一个是苏瑶，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而另一个女生，梳着齐耳短发，胸前别着一枚蝴蝶胸针——和陈宇捡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两人正盯着照片，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陈宇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扫过去，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矮墙，消失在夜色里。

“谁！”他喊了一声，拉着林晓追过去。

追到墙根，黑影早已不见。但地上留着一张纸条，是用打印体写的：“别再找了，小心变成下一个她。”

林晓捡起纸条，手指冰凉：“这是警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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