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卿（26）

百里东君伸手接过一片飘飞而来的茶花花瓣。

“那日初见，落英也像今日这般好。姐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我叫玥瑶。”

“玥瑶……”

百里东君垂眸细细咀嚼这个优美的名字，随后轻轻一笑：“真好。原来我等了这么多年的，是这么美丽的一个名字。”

“百里东君，我此来雪月城，可否请我喝一杯酒？”

“玥瑶姐姐想喝什么酒？”

玥瑶轻灵的声音响起：“风花雪月。”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听名字这就是一杯浪漫的酒。”百里东君顿了顿，“我没酿过，但第一杯，我想酿给喜欢的人。我请姐姐喝别的吧。”

玥瑶一愣。

百里东君想到心中那张脸，语气变得坚定：“我设想过无数次今日的场景。我该手足无措，我该心花怒放，我该欢喜得只想拔出剑醉舞一曲。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却只想对你说，你好呀，仙子姐姐。虽然你从未回应过我，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恋，但我曾一直坚定地认为，我们重逢的这一天，会是我们故事真正的开始。可是没想到，这一天，其实是我们故事的结束。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灵动又不失可爱，娇俏中带着几分任性，虽然脾气大了点，却令我心生欢喜，第一眼便倾心。即便她尚不知晓我喜欢她……”

风轻轻吹动着白纱垂帘，车角挂着的流苏铃轻响。

玥瑶不知何时攥住了裙面，心底隐隐作痛，等待百里东君接下来的话。

百里东君：“应该说，我现在是真正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就只是单纯地想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完成一个萍水相逢、却让我记挂了很多年的约定。”

少年微微一笑，解开了腰间悬挂的酒壶。

“今日我带的这一杯酒叫过早，是我重回天启后酿的第一杯酒。我请姐姐喝这杯吧。”

百里东君将酒壶飞甩了出去，酒壶带着茶花的微风入了马车，轻轻地落在了玥瑶的手中。

玥瑶的面纱轻荡，她垂眸看着手中的玉壶。

“再见了，玥瑶姐姐。”百里东君冲玥瑶认真地行了个抱拳礼，转身欲走。

玥瑶松开捏皱的裙角，恢复本音喊道：“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一愣，回身就见玥瑶撩开了车帘，望向他，她眼睛含泪，似烟水蒙蒙。

“你……的声音……”

玥瑶下了马车，一步一步，缓缓向他行来。走到近前，她伸出手放在面纱上，慢慢、慢慢地摘下了面纱——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百里东君眼前。

百里东君已经傻在原地，微张着嘴，不知该作何反应。

玥瑶眼睫一眨，垂下一滴泪来，她却笑了笑，说：“百里师叔，怎么刚相认，却要走啊。”

“啊，原来她就是百里东君心里的仙子姐姐啊。”玥卿与南宫春水立于城墙之上，远远看着那抹随风轻扬的白色身影。

玥卿感叹：“这么素的装扮，确实像个仙子。幸亏不是夜晚，不然怪吓人的。”

南宫春水失笑，看着玥卿点评自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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