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3-1)

大屏幕忽然亮了，一张安详的老人面孔出现。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肤变做了开裂的古树或者风化的岩石，但是线条依旧坚硬，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拔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一时间路明非说不清这个老人的年纪，从皮肤和面容看，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可坐姿像一头年轻的狮子。

“太帅了！”路明非感叹，“真是极品老头！”

全体霍然起立。

“昂热校长。”施耐德教授说。

“摩尼亚赫号已经平安落在三峡水库的二级船闸。我们获得了重要的资料，感谢诸位的努力，我宣布解散。”校长淡淡地说。

控制室里沸腾了，所有人都高举手臂欢呼起来，教授们激动地互相拥抱，学生们在空中击掌。但是明显的，学生们分做两派，一群围绕着恺撒，一群围绕着楚子航，奇兰在这个关键时刻匆匆地跑去洗手间了。剩下路明非和傅洛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距离所有人都挺远，不知道该投奔哪一拨人。

这时他看见诺诺独自靠在墙上嚼着口香糖，望着窗外发呆。

注意到他们的打量，诺诺回头看他们，朝傅洛笑着做口型：“小师妹怎么盯着我看？”

傅洛别过头，看向楚子航，和少年含笑的眸子对上，不由得弯了眼眸。

“嘿！路明非！你是最棒的！”奇兰回来了，居然捧着一束花，上来使劲地和路明非握手，而后大力拥抱他。

傅洛笑着也抱了一下路明非，声音温柔：“我一直知道，你很棒，真让人骄傲啊。”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控制室里静了一会儿，教授们鼓起掌来。狮心会和学生会的精英们各自看着会长，恺撒和楚子航也鼓起掌来。于是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一瞬间路明非被人群包围，连带着傅洛一起，透过人群他们看见诺诺在人群外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地吹着泡泡。泡泡越来越大，最后炸掉了。

“解散！”施耐德教授宣布。

学生们离开控制室，都向屏幕上的校长挥手致意，显然校长在这里是个偶像派人物。校长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路明非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校长在背后说：“谢谢，路明非。”

路明非诧异地回过头，校长在屏幕上扬起了一叠白纸，“恭喜你，你已经通过3E考试，分数是十年来最高的，你保住了自己‘S’级地位，我将特别授予你校长奖学金。还有傅洛。”校长看向路明非身边的傅洛，打着商量，“能留下来一会么？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傅洛点点头，平静地站在那等所有人离去。路明非回头看她时，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她好像很孤单。

教授们学生们彼此传递着惊诧的眼神，相隔几十年之后，又一个“真正的”“S”级学生出现在卡塞尔学院，这个外表衰到家的男生不但用分数，还用那超乎寻常的能力为自己的阶级做了注解。

无与伦比的“S”级。

“泡泡别吹炸咯！”诺诺和路明非擦肩而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去了。

激动的古德里安教授上来和他大力的握手，“校长奖学金！这是学院最大的殊荣啊！明非，我对你一直有信心！”

路明非有点茫然，刚刚诺诺拍他的时候，他没看懂诺诺的表情，总之绝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表情，透着股子冷淡。“S”级得罪诺诺了？

学生们走出图书馆时，教堂的钟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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