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出不入兮往不反（下）

“差一点吾就要失去你了。”

一句话让我差点落下泪来，我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后背，感受到盔甲的寒冷。

“为何要救我？”我推开了她，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庞，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待此间事了，吾定会与你和盘托出。”她拉过我的手放了什么东西又让我攥紧。“卿卿，信吾。”

说罢转身，望向那魔尊坠落之地。

而那魔尊从坑里起身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既然今日我要死，那倒不如让三界为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说罢他闪身立在断崖上，身后便是魔渊。他依旧狞笑着竟直接将手探入胸腔掏出了自己的心脏，随后捏爆了……霎时从他身边开始泛起血雾，所到之处吞噬一切。

容毓不知从哪冒出来单膝跪地行礼：“奉上神之命，所有将士均已撤离完毕。”

陵光背向我并未回头：“带她走。”她拔下冠上的银簪划破手掌，泛着金光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又很快被土地吸收。

我不解但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思随容毓退到了仙京城楼，城楼上已站满了品阶不一的仙官，想起什么我摊开手心却见是一枚凤形玉佩，八卦般的样式，本该俩块合一。

容毓闭眼：“我在那留了个阵法可以通灵那的景象。”说罢递了个夜明珠给我，我将玉佩收入袖中接过夜明珠，运转灵力。

我看见以陵光的血滴落之地开始涌现看不懂的符咒向四周蔓延直到魔尊自身为界方圆百里的地方开始结界，而后陵光的身体悬浮于空中，从她身后显现的是巨大的，通体燃烧着火焰的朱雀法相。

那法相顺着炽翎枪所指之处俯冲而去，天地之间仿佛都变为火红。我与周遭的人都被波动的法力震得伸手挡住眼睛，夜明珠的画面也随之中断，听不见看不见，约摸五感尽失。过了大概一刻钟，我想大概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刻钟，法场褪去，视线才渐渐恢复，我看到了此生再难忘的画面，结界逐渐褪去，而陵光从高空坠落，衣袂纷飞，如同孟夏里整朵凋零的玉茗。她身下便是深不见底的魔渊！我催动浑身的灵力朝她冲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她还有那么多问题瞒着我，她答应了回来就全告诉我，她怎么能死！

我最终还是未能像她救我一样拉住她，即将碰到她时她的周身爆发出法场将我推开数十丈远，我最终，没能救下她。

我站在悬崖边，看着她渐渐被渊底的黑暗吞噬，无能为力，就像我眼睁睁看着长老死在我面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只觉得世间了无牵挂，竟叫我生出来随她而去的想法。

就在我想要纵身一跃时，一个身影将我拉回安全地带：“白卿安你疯了是不是！陵光已经没了你还跳下去是找死不是？”是云芷阿姊，她身上的血迹还没干，我只知道愣愣的站在那嘴里呢喃着陵光陵光。

她见我这个样子也是红了眼眶：“何苦留了个祖宗来折腾我……”她的手轻抚过我的发髻，我再也忍不住扑近她怀里大哭：“姊姊……我……我什么都做不到……长老去了……陵光……也不要我了……”

她长叹一声任由我的泪水糊湿她的衣裳。

（ps：玉茗花即山茶花，又名断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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