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钊林:一个,看起来就像是不认识很多年的邻居家孩
这外面的事情江荫暂时还不知道,江家老宅这边闹得没个安宁,安若萍走了有段时间了。
江荫低着头没有吭声,就连那外头人都听见了这些事情,程钊林劝她别将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放在心上。
“报社有活要干,我恐怕还得回去一趟工作了,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那么顺的,长辈们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细想。”
“工作忙你便去吧,赵老师这些年可还好?”
江荫和程钊林做过初中同学,那时候教化学的一个老师待他极好,说他是理工科的人才,但倒也没勉强他以后学理,反倒通情达理得很,积极引导他去多接触自己想要从事的方面,这才有了现在这个在报社实习的青年。
只是程钊林却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道:“我还在念大二的时候,赵老师就走了,他年轻的时候做过《半月报》的主编。”
——老了回大陆教书,百无是一处,妻子离婚把儿子判给了他。
“赵冬启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老师自己都常说怪他这些年疏忽了,没把儿子教好,后来十六中的案子又有了进展,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最后选择了□楼自sha,我听说了这些事情,只觉得本不该是这样,却又不得不面临这样的事实。”
“我还记得初中的在租书的地方见过,一转眼这么多年,发生了太多了的事情。”江荫带着震惊的目光微微下垂,流露‖出物是人非的伤感。
“事情发生的突然,谁也没能料想到。”
程钊林点了下头,看见自家父母过来后,微耸的肩直了直,没把这些事情的情绪带出来,“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些。”江荫见程家父母也要跟着程钊林一块离开,便没有再多说。
回堂厅桌上果盘茶水都还摆在那里,人刚过去拿起杯子,就碰见秦问琴睨着眼睛看她,倒也没像电视上播得那样尖酸刻薄,就是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善。
“还知道回来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该回来,还是回你那大城市待着吧。”
江荫微抬眸,将桌子上的茶水倒进红桶里面,准备拿去厨房清洗,江致远腆着啤酒肚就扬脸看过来。
“你那说得什么话,大城市的空气养人,钱拿得又多,但回来还总得是回来的,总该不能忘了家,不带点东西回来看看家里人吧?”
“哪天堂妹结了婚,我也是会帮衬着家里,想着多添些嫁妆的。”
江荫说完便去了厨房,全是隐忍的话,自然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看秦问琴和江致远的脸色。
也不知是不是明携如心细,在隔壁厨房里听得见,端着晚饭烧的菜,出来就开了口说话。
“大城市里工厂子多,雾霾霾的出门都要戴口罩,房租也不便宜,就是学校好,但总归是要多花些钱贴补的,三弟挣得钱多,过年了也总该得给小辈几个多贴些钱,红包里多包些,来年财运积得多,准能再上一层。”
秦问琴哪里不知道明携如这话的意思,忍是不可能忍住不翻白眼的,只是万万没想到江致远那个脑子不聪明的,脸上还带着笑。
“二嫂说的是,这要是能明年再多赚点钱,准是好事。”
“好他娘的个野货,果然是个没爹妈养的东西,净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好话,活该你二哥被克死,她就是个丧门星,遇谁谁倒霉,现在还想把主意打你头上,我呸!”
秦问琴声音骂得极大,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哪有听不见的道理。
江荫替明携如洗了碗盘和筷子,回房间的时候,看见明携如摸着料子在下针纳鞋底,刚想说些什么话做安慰,却瞧见她朝自己笑了笑,只是憔悴瘦弱的面容有些勉强,但话语里却是坚定得很。
“叫你笑话了,你啊别放在心上,我外公他是个学知识的人,早些年我能在北省教书,还得多亏了他启发我,明家的女儿生得好,却一个个都活得艰难。”
江荫倒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起娘家那边的事情,却没有多问,只是坐过去替她捻着线穿进针中。
“程家那小子,虽说是因为修远和他父母的交情才来这儿的,但我听说他在《半月报》实习,真的是很就没能听见这本期刊了,是揽清在港城时创办的。”
“是那本记录国内各地景区的期刊吗?”
江荫只是在借书亭翻动过几次,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明携如没再将注意力放在针线上了,点头时的目光怅然。
“早些年是,她从小就随外婆生活,长大了也没回过大陆,工作了好些年竟把它辞了,创办了报刊,还联系了好多大陆的采风记者,收了不少各地的照片和故事。”
隔壁屋里江致远似乎是受够了秦问琴的蛮横劲,砸了东西两人吵了起来,江荫起身去关房门,还是九几年做房子时刷红漆的木质门。
“后来,她的孩子在零六年丢了。”
江荫还贴在门把手上的右手微楞,回过头来时看见那双渐老的双眼泛上了泪花。
“揽清跟我说,她那会儿就晚归加班了半个小说,可一回家之后,那屋里静悄悄的,也没开灯,喊了好几声,没人应,没个电话联系的,小区也没监控,一整夜过去了,谁也没办法。”
“那,二十四小时之后报□了吗?”
“报了,但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当时报社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揽清想不让人担心,都不行,风声传得快,街坊领居马上就知道了,老赵第一个提出做寻人启事工作的,要增删调整报刊内容。”
“只是那时候谁不想要吃口饭,报社里的工作本来就不好弄,面临亏本,这个节骨眼上,有人退了,有人摁了红手印签了字,无论《半月报》最后是赚钱也好,亏钱也罢,那些回不了家的孩子们呐,都想他们回来,半个边儿的月亮中秋的时候才能圆。”
“瞧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明携如拿帕子掩了掩泪,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怎么好端端的说到了这个话题,反倒是江荫提了句,“是程钊林在那儿实习。”
明携如点了点头,
刚修了路的水泥路边上,翠绿的香樟树叶在太阳光底下照得光晕一片一片地亮。





